见若讷回房,李朔关上房门,笨拙地取下他的道冠放在书桌上,脱下满是脏污的道袍踮着脚挂在衣架上,接着脱下靴子躺到床上。
由于他干活时大汗淋漓,再加上没有洗澡,刚躺下便感觉浑身发痒,双手在身上抓来抓去。
当他的手划过腹部时,忽然感觉手指碰到了阻滞之物,连忙掀开被子查看,发现淡蓝色内衫腹部的位置有一圈白色的丝线,若不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李朔盯着那圈白线看了很久,眉头紧锁,所知有限的小脑瓜怎么也想不出,他的内衫上为何会有这样的设计,若不是今日他身上发痒,恐怕不知何时才会发现这一怪象。
想不出所以然,他干脆将内衫脱了下来铺在床上,立即发现内衫里面与外面白线对应的位置,缝着一块与内衫颜色相同的圆状丝绸。
他用手摸了几下,想确认两层丝绸之间是否夹有东西,一连试验了几次,感觉不出里面有什么玄机。
此时,他又接连打起了哈欠,困意重重,顿时没了心思,于是,他穿上内衫,吹灭蜡烛,酣然睡去。
清晨,李朔很早便梳洗完毕,穿戴整齐,他已经养成了习惯,每天清晨必和若讷一起去上早课,虽然他只是一个看客,却也乐在其中。
过了片刻,若讷来敲门了,李朔欣然打开房门,说道:“大师兄,朔儿准备好了,我们去上早课吧。”
“朔儿昨天那么劳累,今日仍然起得这么早,真是勤奋啊,大师兄都觉得有些自愧不如了。”,若讷夸赞道。
“大师兄过奖了,朔儿,朔儿只是害怕起得太晚了,就赶不上每日的早课了。”,李朔坦诚地说道。
“朔儿不仅勤奋,还很诚实,值得夸赞,我们走吧。”
若讷拉着李朔的小手一同向演武场走去,今天的天色有些阴沉,天空中墨云堆积,一副大雨将至的样子。
演武场上众弟子一如往昔,整齐列队手持宝剑,早课的内容仍是习练五行剑法和五行御气诀。
早课结束时,李朔又有新的收获,众弟子散去之后,若讷刚想带着李朔离开,朴厚真人突然闪现在他们面前,李朔感觉手中一空,木棍已在朴厚真人手中,只见木棍周身紫光弥漫,接着,瞬间化为灰烬。
“若讷,你可知错,宗门早有规矩,杂役弟子不可习练武功道法,你为何还要带李朔来上早课?”,朴厚真人严厉地质问道。
“徒儿知错,可是师尊,李朔师弟如此年幼,绝不可能学会任何招式,只是觉得有趣而已,还请师尊应允李朔师弟在旁观看。”,若讷连忙施礼请求道。
“宗门规矩怎可逾越?从明日起不准再带李朔来上早课,另外,你也不可私下传授李朔武功道法,若有违背,逐出土宗。”
说完,朴厚真人看都没看李朔一眼,一脸不悦,拂袖而去,若讷看着朴厚真人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对朴厚真人产生一种莫名的陌生感,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朴厚真人的无情,因为他剥夺了李朔唯一的乐趣。
“大师兄,大师兄不用不高兴,朔儿不再来旁观便是了,朔儿不想大师兄因为朔儿被逐出土宗。”,李朔安慰道。
李朔最先想到的并不是他失去了乐趣,反而担心若讷会因他而遭重罚,若讷蹲下来,帮他正了正道冠,怜爱地说道:“大师兄谢谢朔儿的关心,就算上不了早课了也没关系,大师兄教不了你武功道法,但是还可以教你读书识字啊,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大师兄一定要让朔儿成为土宗最有学问的弟子,这样就没有人再敢瞧不起朔儿了。”
“多谢大师兄,朔儿一定勤奋用功,成为大师兄说的那种人。”
若讷一番话给了李朔新的希望,李朔的脸上恢复了往日纯真的笑容,蹦蹦跳跳地跟着若讷向膳堂走去。
吃完早饭,若讷将李朔送到了浩海阁,不过,这一次,若讷没有进去,只因他不想再看田大志那副小人嘴脸。
田大志仍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忽然看到一个低矮的影子靠近,他顿时睁大眼睛,脸上挂着造作的微笑,怪声怪气地说道:“李朔师弟,你来啦,来来来,站到柜台后面来。”
若讷昨日告诉李朔要万分警惕田大志的一言一行,李朔自然会照办,他和田大志对视了很久,似乎想从眼中发现田大志的意图,可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孩童不可能是一个深谙世故之人的对手,李朔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于是,他慢慢挪着步子走到柜台后面,精神始终紧绷不敢松懈,此时,田大志问了他最为关心的事情:“李朔师弟,若讷师弟昨日都问了你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师兄放心,朔儿记得和师兄的约定,没有将那些事情告知大师兄,不过,师兄不该欺瞒大师兄,惹得大师兄不高兴,朔儿继续去仓库干活儿了。”
说完,李朔便转身离开了,田大志十分庆幸李朔信守承诺,可是,当他听到后面李朔训斥他的话时,心中顿觉不快,脸上怒意升腾,心想:“小毛孩,竟敢动不动就训斥我,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