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外郭城,务本坊。大路之上走来一众青年,为首两人一着黑衣,一着灰袍,二人一直低声说些什么?这时一旁,行过一顶软轿,一搭轿窗飞出个荔枝核,直打在黑衣男子面上,黑衣男子还未言语,只见身后冲出个黑汉一脚踢在轿上,咣咣两声,轿子是应声而倒。“呔,两个狗奴才怎么走的,把你屈爷我扔在路上。”言讫爬出个,脑满肠肥的年轻胖子,二个轿夫连忙扶起道:“少爷,不是我俩没走稳,是这群人踢的。”那胖子闻言,冲着众人大骂道:“一群刁民,你爷爷我是屈公公的干儿,你等今日瞎了狗眼,胆敢弄翻我的轿子,我必要你等不得好死。”只见那黑衣男子闻言,回头道:“子义,去取两个匣子来。”那胖子见状道:“现在知道怕了,你爷爷我不缺钱,想用钱买命晚了。”此言才出口,那黑汉上去就是一拳,打在胖子嘴上,只见满口白牙,随着一口鲜血一下喷将出来。此时子义取过木匣道:“先生,现在如何?”那黑衣男子淡淡道:“交给傲天,一个装满金子,一个装着这东西的人头,去问屈公公他要那个?”一众人继续前行,只留下一无头尸身和一地血污。
未几多时,一众人行在这大唐国子监。只见迎出一人,身高七尺,白面淡须,身着儒士袍,拱手作礼道:“下官,国子监祭酒胥波,见过两位宰辅,及众位将军。”一众人皆回礼,那黑衣青年道:“景灏何须如此客气,直唤我奉先便是,今日事还需劳烦景灏一二。”“哎!礼法不可乱,直呼其名于礼不合。大人此来圣上早已有诏命传来,但有用处大人只管开言。”奉先道:“方世叔,可曾先来?”“两位方老先生,已然在论战堂,只等几位大人到来。”“哦!仲明先生也在。”“方大人和伯明先生,已经争论了一个时辰,随侍众人如今纷纷退在门外。”
奉先回身道:“诸位我等速行,胥大人,令人击鼓吧!国子监六学诸生,即进修官员都要旁听今日论战。”言讫众人随景灏进门,才进得国子监就见孔庙,翰文,奉先一拜而去。
才到论战堂院门,只见众学子,已然拿来坐垫跪坐于院,进修官吏已经进堂坐好。众人急行入内,只见首座,分列两席上面端坐的不是,方启,方行又是何人?众人答礼,正要入座,只听方行道:“奉先,哦!不对中书侍郎大人,你要改吏制,兵制。明里是帮朝廷削弱,蕃镇势力,其实不过强你关中一家实力,你究竟意欲何为?”奉先一拜道:“太傅大人,说的是。我累军功拜为郡王手握兵马,却未割据一方,仍住在长安之内,我心昭昭,天地可鉴。这次改制对蕃镇影响,确实不大。只是强我一家实力,如今大唐天下内忧外患交杂,我不想一面平定祸乱再一面处理党争,如不改制我难免会落得一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下场,若不是大人愿意我回到封地,拥兵自重虎视长安,本王的封地可在五关之内啊!”“你这逆贼,这里是大唐国子监论战堂岂容你当着学子的面放此狂悖之言。”景灏一旁道:“方老大人,论战堂本就有圣命,针砭时弊,谈古论今,在此地不论说了些什么?都无过错,您这一逆贼之呼,是否欠了些斟酌。”方启闻言道:“久闻胥祭酒,治学严谨之余,常令学生谈议古圣先贤所短所长,常遭人诟病非议。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快人快语的真学究。比某些腐儒所谓的帝者师不知强了多少?”景灏闻言道:“先生谬赞,本官既然担任这国子监祭酒一职,就不能误了这些莘莘学子,日后都是要做官为宦的人,要是思维拘束,不思变通迟早误事。闲言到此,刘主簿取圣命来。”言讫,从旁一人走去后府,须臾回转,取来诏书一卷交与景灏,景灏慢舒,众人皆跪,景灏高声道:“朕亲述,中书省侍郎邓翰文拟诏曰,昔周魏有李悝变法,使魏列于七雄,韩有申不害变法,颇有实绩。秦孝公赢渠梁得公孙鞅变法,而弱秦渐有吞并六国之力。因言道,变则通。今天下不宁,外有强夷,内有列强兼并唐土,几有倾国之势。今雍州王张卿,屡谏于朕,朕亦觉此事需从速处置,然太傅方卿以国家需稳,不宜善变,应先固政,后图安邦。二人皆国之股肱,朕一时难以决断,特使国子监祭酒胥波,启论战堂让两方于众学子面前论战,让这学子为判,这吏制,兵制,是否需要更改,今日论战结果,上奏天听。朕亲思量后,及传圣命。钦此。”
是夜,景灏留奉先于国子监小酌,只见景灏举杯道:“大人知道我为何不称您为王么?”奉先道:“景灏,不愿拘于名号。”“非也,武王伐纣,义也,非义也。周公辅周,臣也,非臣也。”“景灏,有些事,咱们这些人看不破,就不看了,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