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她,那么,聚灵那里自己不必动半点心思了。
不过,想是这么想的,这话却她却不能说出口,若她提及,自己竟寻个由头来带过去的好。
事关紧要,青凌便将气氛怪异等等生出的别扭尴尬之处抛开,也不理会梅清筠先前的种种,只打点起精神来着意周旋:“原是如此。我便说似聚灵这般的组织,如何会邀我入内。”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看着梅清筠神色间微露得意之色,心下一阵紧张,话语却刻意说得随意一些:“可惜我先前已是应了好友之约,必是要入那妖术研讨会的。不然,还真想入聚灵之内。旁的不说,到底我们女孩儿多呀。自是更熨帖亲近些的。”
梅清筠听得前面,尚且有几分拿准了的自得,但听到后面,她的神色却由不得微变,着实打量了青凌两眼。对她而言,青凌选择不入聚灵,已然是个意外。而其能得到妖术研讨会的邀请,更是想也不曾想到的。
毕竟,妖术研讨会说来却在聚灵之上。而青凌口中的好友,竟能让她这般修为的也得了帖子,只怕那也不是寻常之辈。只可惜有了这么一出,自己却不能似先前般的随意。毕竟,虽然不怕那妖术研讨会,但若为一个叶青凌得罪了去,却也不值当。也罢,不以势相压,原就是自己日常所想,便这叶青凌不曾入了聚灵,少了素日的相处时日,自己多多‘偶遇’几次,亦是不错。
由此,梅清筠便微微一笑,道:“如此倒是可惜了,你我竟不得耳鬓厮磨。”
青凌听得悚然而惊,但梅清筠说罢这话,言谈举动间却规矩了起来。且又与青凌略说了几句话,便有几分不舍,却依旧放任青凌告辞而去,只那一双眼睛,犹自落在青凌身上。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青凌只觉如芒在刺,浑身不自在,少不得有些不甚注意之处,偏也是巧了,忽而在她右侧匆匆来了个妖,两个俱是心思思量,虽因着修为立时察觉出来,不免也打断了思量,由不得抬头看去。
四目相对,一时都愣住了。
那妖竟不是旁个,正是曾经见过几面,存了一段嫌隙的碧清。
青凌目光微微一动,便开口道:“竟是我莽撞了,倒是耽误了碧姑娘的事儿。”有一个梅清筠在身后,她自是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赶紧离去方是正经,立时便揽下了自个儿的错。
反倒是碧清,本因着青凌先前比试的时候胜过自己,还有几分胆怯,虽满脸恼恨,却还不言不语的。见青凌如此低声说话儿,她胆气一壮,一时竟激起先前的傲气与恼恨来,当即面色一冷,下巴一抬,张口便道:“原是叶姑娘。哎呦,这是怎么了?先前还是那么一副模样,现今怎么失了先前的傲气,却与我低声下气的赔罪了?”
她口内说着,心内一转,自以为知道了缘故,口中越发得锋利起来:“呸!不过是个泼皮破落户,倒也与姑奶奶我充出一副模样来!怕了我族姐的邀战,想我与你求情?做梦!”而后更是胡说八道起来。
青凌听了前面,犹自生出几分无语,但听到碧清胡乱攀扯,乃至于斥骂污蔑的时候,脸色也是冷了下来。她手指微微一动,一点灵念倏尔跳跃而出。却在此时,她忽而听得一声轻笑。
笑声轻而缠绵,却似水波,犹如柳絮。
青凌立时想起梅清筠,还没有个旁的思量,便见着碧清忽而脸色雪白,而后一阵血光闪过,她便号叫起来!
“这张嘴可是让我见识着了。既如此,总也得有个礼尚往来,不是么?”随着梅清筠在身后吐出的这两句话,青凌已然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碧清的手臂被划开一道极深的伤,鲜血流淌,却是越发得显出那惨白的脸庞,苍白的唇色来。
偏这时候,梅清筠又多说了一句:“这会儿倒是露出几分鲜亮来,真真是招人疼爱。可惜,嘴儿不巧,若是没个声儿,想来就更好了。”
这话落地,碧清浑身一冷,虽是剧痛难忍,却也不敢再呻吟。而后,她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看见梅清筠那含笑的脸庞,面庞登时刷白,在恐惧至极的情况下,也不知道怎么的,虽受伤颇重,竟也猛力一挣,犹如一只困兽忽而能脱逃出来,直往一侧窜了出去。
地上登时洒落一片淋漓的鲜血。
见着如此情景,青凌由不得往前走了半步,方回过神来。心内生出几分寒意,但她却还强自转过身,且与梅清筠致谢,不敢流露半分情绪。
她这般情绪,梅清筠自能察觉到三四分,眉梢微挑,心内思量一番,竟也不曾再逗弄调戏,反倒唇角一弯,道:“不过些许小事罢了,说不得什么,你自回去便是。”由此,竟就放了青凌离去。
她们如此,另外一面的碧清却是满心恼恨,又因着伤情颇重,及等到了自己一族所居的地方,竟呕出一口黑血,浑身亦是有些摇摇晃晃起来。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在她身侧响起。
碧清脸色瞬时一阵雪白,双腿一软,竟瘫坐在地上,心内又恐又惧,只当是那梅清筠等又追杀而来。再想不得,待得她兢兢战战看过去的时候,却瞧见了一片深青衣袂。猛然一怔间,她便听到一个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