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着自己也是出自同族,点了自己的名儿,只怕如今……
由此心内胆颤,那婢女出来后,面上却不显分毫,只做出一派沉稳模样,静静退下——这般却是不欲旁个知道的心思。然则,她心内已然烦乱,虽行止颇为顺畅正派,却不看什么路径,只一味行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忽而听到有些奇异的响动,抬头往周遭看了一回,却不曾见着什么,正待离去,她眼前便忽而一亮,继而后颈一痛,便失了浑身的气力,立时扑倒在地。
瞧着眼前的女子犹如一条美人蛇,倏尔便软软瘫倒,再无半点儿生息。文鸿将伸出的手指放下,自然而然缓缓地走出了林子,一双眸子却是往周遭扫了一圈,察觉到再无旁个,方用足尖挑起那婢女的头,瞧了两眼,巧妙用了一点力一挑,便见着她翻身后系在腰间的一枚玉片。
“一届生,蓝成。”文鸿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心内却有几分不信。自己已在周遭布置了阵法,虽是粗粗而成,但怎么着也不当是这般婢女所能闯入的,只怕这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只这么一个玩意放在这里,便想糊弄了我?虽不过些许小事,但胆敢暗中窥视,哼!”
就在文鸿冷哼之时,天际忽而闪过一片衣袂,继而再无痕迹,一片晴空清旷无垠,唯有朵朵白云轻轻。
此间事,自是不说,只说而后数日,各方竟都十分安稳。
青凌在此间,不过与卧雨玉藻等又相见了一回,说了半晌的话,倒也无旁事,只日日修行,以滋稳固境界。唯有早间且去那宸花树下与新相识的宝相文徽说谈半日,而后在周遭略作赏玩,却也十分安乐。直至得到了竞秀比试的具体规程后,她瞧了那规则后,方有些蹙眉。
且先送走了澜敏,青凌细细看了一回,这具体的规则倒也不算麻烦。粗粗说来,这竞秀比试却有三条途径,一者是如当初招选那般,原是先循环再淘汰,择取优者;二者是自行挑战,两者相差不能超过两层,修为低者若是能坚持一刻钟便为胜,且有妖术府确保性命;三者,却是妖术府择以一处为界,二十妖入内,以信物为凭,一个时辰之后,各以信物多寡列名次。
这三条途径,自有积分,三者相加而定序列。因着规则十分完整安妥,又能确保性命无忧。青凌在心内细细盘算了一回,倒是略略舒出口气来——不管那蓝成是否存了那等杀之而后快的心思,但这一回,他大约是要为先前的种种事,因存了恼恨在内,立意要与自己难堪一回罢了。不过,能确保性命无忧,这一番比试自己也能将这竞秀当做历练之用,便得了些难堪什么的,也还罢了。
由此,青凌反倒是略略舒缓过来,且有几分欢喜,翌日便与宝相文徽说了一回,又问道:“你可也预备了?”她虽是与宝相文徽相识不过数日,却是十分投合,且又感佩他的见识才华,如今已是颇为熟稔,自能以你我相称。
宝相文徽听得青凌一番话后,便有些沉吟,再听她这一句,不免莞尔:“这等比试,于我而言却是寻常,且也无甚用处。你却能经历一番,自是去的好,好生预备妥当。说来,这几日宸花渐消,若还在此间游览,倒也无甚意趣,不如且去我那里玩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