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谢婉柔只觉一阵头痛欲裂,不自觉抱紧了头颅蜷缩成一团。疼痛一步步加剧,就在谢婉柔快要以为坚持不住之时,那疼痛突而又神秘的消失了。深呼吸,大喘了好几口气,谢婉柔这才平息下来,再睁开眼睛,不由愣住。不知何时,眼前已换了一副场景。
满目望去,三面环山。远峰依稀可见银装素裹,分外妖娆。近峰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层峦叠嶂,怪石嶙峋。又有苍松翠柏,郁郁葱茏。金灿灿的暖阳透过上方稀薄的浅雾照入松柏之间。清澈的溪流自树荫中淌过,途径久被冲蚀而消磨的光滑的岩石,从岩山石峰中喷射而出,飞流直下,几束溪流自此汇聚一团,自成一汪清泉。
水面不过两三里许,却端的是青碧似染。山上的松柏倒影下来,树阴照水,美不胜收。湖中鱼儿自在悠游。湖畔绿柳低垂丝绦,犹如少女柔顺青发。又有大片绿草如茵,一路蔓延。芳草芬芳,落英缤纷。
湖畔不远处是一处茅屋,外观瞧来,规模甚小,想来内里不过七八丈宽。可步入里面,却是一装饰精致的三室两厅。雪白的墙壁,自腰身以下绘着青色缠枝,蜿蜒纠结。
四十二寸的液晶电视,皮质沙发,四方矮几。三间内室,一间是书房,三面书架嵌入墙内,所藏之书颇丰,经史子集,小说志怪,法语英语,竟皆有之。一间为收藏室,单反相机,相架,望远镜,瑞士军刀等等,琳琅满目。另外一间,无甚特别,却是普通的卧房。只自三间房舍之后又一台阶,顺势而下,便至了地下室,却是一酒窖。清一色的葡萄美酒,揭开一瓶,只觉满室飘香。
谢婉柔嘴角微弯,喜上心头,这是她的玉佩空间,是她死后意外所得的空间。她还道它是没了,原来竟是一直在的。
谢婉柔笑着走进书房,自西面书架倒数第一排往左三四本书的夹缝间抽出一方钥匙,然后打开左侧电脑旁的书柜抽屉。里面躺着的,正是那把手枪。
谢婉柔舒了口气,便是连它也完好无缺。谢婉柔伸出手来,仔细抚摸着那柄手枪,细细地感觉着手柄上的花纹,然后慢慢地收紧手掌,将手枪拿在手里,几番握紧,又几番松开,最后终是重新放回了抽屉之中。
枪中只有六发子弹,珍贵非常。她不能用在谢婉怡与王氏身上,便是杀了又如何?死不足以平息她心中的怨恨,何况,手枪要用在更需要的时候。至于谢婉怡与王氏,一切还未开始,她有许多机会。知晓后事,占据先机,她已胜了一筹。
谢婉怡,谢婉怡。
谢婉柔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她不会忘记,三年前,十一岁的谢婉怡病重,烧了三天,醒来之后性情大变,仿佛换了一个人。哦,不!便是换了一个人。
前世的谢婉柔或许永远不会明白,可是自得到了空间之后,谢婉柔如何还能不知?醒来后的谢婉怡早已不是原来的谢婉怡了。若是按照书上的说法,所谓穿越,便是这么一回事。
如此一想,再思及谢婉怡当初的话,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想她一二十一世纪女强人,深受男女平等,一夫一妻思想教育,却便仍进了这截然不同的时空,只能成为内宅女子,怎会甘心?既然注定需要同其他女子共事一夫,那么,自然要选最好的。且,依着谢婉怡要强的性子,自是觉得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凤仪之座,才可与帝王一同俯瞰世界。
这等胸襟抱负,本没有错。倘或不曾伤害谢家,不曾朝她下手,不曾谋害她父母兄弟,那也无妨。只如今……谢婉柔冷笑,心中暗暗发誓,两世恩怨,定要你们一起偿还!
至于太子,往昔情义,只当是她年幼无知。杀父之仇,灭门之恨,怎可忘却?
谢婉柔下定了决心,走入厨房,打算为自己冲一杯咖啡,可是刚将杯子握在手里,谢婉柔便觉一阵晕眩,身子不由得一晃,待得勉强立定下来,人已出了空间,正是躺在床上之时。
沁凉的帕子抚上额头,谢婉柔不由一颤,这才发现,母亲张氏已坐在床前,满面担忧。再次见得母亲,谢婉柔眼角盈泪,不管不顾扑入张氏怀里,大哭起来。想那前世种种,被毒身死,母亲难产而亡,谢家被抄,自个儿又被鬼差锁魂,竟都似如只是一场梦般。倘或不是那空间确实存在,倘或不是那份记忆太过真实,刻骨铭心,谢婉柔只怕当真要以为只是一场荒诞不羁的怪梦。
周嬷嬷瞧着谢婉柔昏沉多日,终是醒了过来,心下大喜,道:“太太瞧,三小姐这可不是醒了吗?太太也不必再担心了?”
张氏喜极而泣,搂着谢婉柔道:“我的儿啊!你可算是醒了。吓坏为娘了!”几人争相劝慰了好一会儿。这才消停下来。张氏如今已近临盆,周嬷嬷心下担忧,又道:“左右三小姐也是醒了。这里尚有老奴看着呢。太太先且去歇着吧。”
谢婉柔才又见得母亲,自是不舍,只瞧着张氏那偌大的肚子,也只得松了拉着张氏衣角的手。张氏又嘱咐了屋里的一众丫头婆子,与谢婉柔道:“娘晚间再来瞧你。你现在身子弱。好好儿休息。听嬷嬷的话,可不许再调皮了。”
谢婉柔点头应了。张氏瞧着乖巧的女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