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永雄默不作声,将手中金胆甩往温泽、蒙面人二人,破空摩擦出火花,嗤嗤作响,速度之快,可想而知。温泽距离陆永雄较近,侧身避开,突然砰的一声,书柜被金胆一撞,火光暴起,炸得书柜面目全非。
蒙面人心中一惊:“金胆竟有炸药。”眼见金胆就要来到,他从身后抽出一把长剑,剑尖往金胆一触,啷的一声,金胆掉在地上。
陆永雄暗暗惊叹,他用真气加热金胆内炸药,使其爆炸。没料到黑衣人竟可以用真气传至剑上冷却炸药,内功之深厚,恐怕难以望其项背。忽一人在屋外问道:“老爷,发生什么事了?”陆永雄知是持枪守卫,听得巨响赶来。他道:“没事,别让斟酒的下人进来。”
蒙面人道:“现在你可相信自己是砧板上的鱼肉了?”话音刚落,蓦地砰的一声,屋里四面八方片刻间被撞破十八个大洞,屋子顿时多了十八人,皆是持枪守卫。
蒙面人霎时便恍然,指着陆永雄道:“你只喝茶。”陆永雄赞道:“大哥沉着冷静简直绝世无伦,小弟丑出得可以罢?”
温泽道:“听闻南门有十八剑客,十八刀客,十八枪骑。最强的就是十八枪骑,既能马上战,又能陆地战,兼有独特阵法。我今天就要瞧瞧,是不是真如江湖中传闻所说。”
咻咻两声,陆永雄突然往温泽身上连扔两个金胆。温泽没有蒙面人那般内力深厚,不敢硬接,跳起避过。砰砰两声巨响,把屋子后方炸开两个洞,似门一般高。
十八枪骑见陆永雄出手,当即十八人分别占据四面八方六合,围住蒙面人。十八枪骑一齐旋转长枪,呼呼声起,蒙面人一看,正如十八只大黄蜂,齐齐用尾后针往他身上戳。
形风心想:“这样的打法,这人得穿几个窟窿,后悔了吧!”
蒙面人丝毫不惧,蹲起马步,双手画圆,向上一推,十八枪骑大吃一惊,只觉手上的枪似被无形气流吸走,身体不受控制,围成一圈。蒙面人反复动作,十八把枪竟受其控制,十八把长枪在十八枪骑左肋进右肋出,顺时针旋转。十八人顿时血如泉涌,洒了一地,惨叫不止。
形风见状,心下欲作呕。蒙面人双手一分,十八把枪分两侧挂在半空。再一合,十八把枪与人搭在一块,嗤嗤声不断,一盏茶功夫,长枪和人顿时被蒙面人“揉”成纸团一般,落了下来。
陆永雄颤栗不已,道:“天……天手盗跖!你练成了?”黑衣人哈哈大笑,说道:“不错。”
陆永雄叹息一声,道:“你动手罢。”闭上眼睛,身体颤抖着。
温泽眉头紧皱,问道:“你连死都不愿辅助我们一把,当真如此狠心?”
陆永雄道:“我之所以金盆洗手,不单只为了一己私欲。”黑衣人、温泽对望一看,再看向陆永雄。
陆永雄喟然道:“十八年前,血影总坛一役,我方大败。在战乱中我重伤昏迷过去。醒来之后,见自己躺在床上,左侧站着个身穿袈裟的光头老和尚,一看便是少林寺的人,他见我醒来,问道:‘陆施主,你可觉哪面不舒服?’
我当时想:‘我堂堂’血影教‘副教主,何须那些所谓名门正派救治?’当下起身,施展功夫,不料却是有心无力,内力涌上心口,既不能上,也不能下,便又昏过去。
醒过来时,那和尚还在我身旁,手搭住我经脉,我心想这老秃驴乘人之危,当真把名门正派四字玷污了,当下反手擒住他虎口。说来也奇,我这遭醒来,竟然力气充沛。我却不知,害了这位本因大师。”他说着,不禁叹息一声。
温泽冷笑一声,说道:“拍我教马屁也是无用,你不出山,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陆永雄并不理会,继续道:“我擒住他虎口,触及其脉搏,微弱无力,心中大喜,松开手便大步走出房门。走出门外,见一队队年轻和尚巡逻,于是入房,那和尚突然抓住我的脚,有气无力地说道:‘陆施主,诚心向善,往事不究。’我一用力便扯开,从窗上跳出去,岂料是个山坡,脚未站紧,又陡峭得紧,便似个球一样滚下去,磕在石头上昏迷了。不知过去多久才睁得开眼睛,见已在山脚,身又无恙,起身欲走,忽想到大哥与三弟安危,放心不过,决定上山去少林寺探一探。走不到几丈,看见个小和尚冲下来拦住我,我只一招就擒住了他,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和尚,老子今日不想杀人,放你一马。’
不料那小和尚道:‘你这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谁要你放!’我怒不可遏,说道:‘你再说一遍’。小和尚道:‘方丈就是被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畜生害死的,我也不怕死了。’我虽不敢肯定那大师就是小和尚所说的方丈,却也知十有八九是了。嘴上却不愿软下来,说:‘什么方丈,我没见过。’想起这句话,倒觉得我陆永雄枉为人也!
小和尚怒道:‘他耗费真气替你疗伤,快到圆满之际,你乘人之危,硬生生挣脱,使得方丈内力返流,震碎心脉。’说完,竟大哭起来。我说:‘你这出家人也敢说谎?若要使得内力返流,必是要以毕生真气输至我体内,我与他非亲非故,怎么可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