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荀道:“吃虎肉。”语气大有指令之意。形风没吃过,当下毫不客气,左手一块,右手一块,一齐放进嘴里。陆方荀心想:“若不是要你传授剑法,我才不会面对你这种邋遢人客气半句。”
形风吃虎肉饱了肚子,喝美酒润了喉咙,惬意不已。陆方荀道:“我自小喜欢学武,但遇不上能跟我比剑的好手,今天看见你施展剑术,我就知道有对手了。你如果可以天天跟我比剑,吃喝不愁之余,玩乐不尽,日夜寻欢作乐,我都付得起。”
形风心想:“这小子被山贼打成孙子还说遇不上能跟你比剑的好手。想让我传授你剑法,却说想跟我比剑。倘若不是看在钱的份上,得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陆方荀看他迟疑,高声道:“拿三千两银票出来。”话音刚落,一侍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叠银票,陆方荀拿过,说道:“进去。”侍从便应声进去。
陆方荀把银票递过去,道:“这里只是初次见面礼,你要能比剑时称我心意,一切好说。”形风赶忙接过,兴奋不已,说道:“一定,一定。”
陆方荀起身,拿起钢剑指向形风,说道:“来,咱们比试一翻。”
形风心知陆方荀不是自己对手,可打赢了他必然不妥,要他险胜自己,也难掌握。思来想去,忽然想起当日在“松木客栈”,狂剑生拿出一块羊皮书,说是武功秘籍。顿时大喜,说道:“陆少爷,我想来想去,觉得一起比剑,倒不如一起学剑。”说着,从怀里掏出那块羊皮书,递给陆方荀。
陆方荀本意便是学剑,却放不下身段。现见形风拿出秘籍,当即眉开眼笑,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跟我来。”
形风道:“不用不用,我已经记在心里。我在这里练不出,要去外头逛逛才能有兴致练剑。”
陆方荀心想:“你既然不跟着来学,那就再好不过。”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说道:“这金牌是可以出入无阻,我怕那看门的认不出你,拿去吧。来人,抬轿子来。”此时语气比起以往,倒有改善。
形风拿过金牌,喜道:“不用轿子,我自己走出去。祝你练得天下无敌。”转身便走了出去,拿着金牌一路无阻,到了集市,心想:“这集市虽是人多,但若没有赌坊,还是不算热闹。”
忽听得嘈杂声:“快跑,‘王中王’!追上去,‘雷霆’!‘追风’再快一些!”形风一听,心中大喜:“这集市果然热闹。”循声往前面走去,望见众人围起来,水泄不通。他憋红了脸挤进去,里面正是在走犬。
只见篱笆围成矩形,长不过十丈,宽约莫一丈。左侧有一张木桌,博主站让人下注,身后有六名大汉。赛道共八条,八只犬你追我赶,加上观众呼喝,甚是热闹。一条蓝毛大犬当仁不让,占了冠军。那主人走过去,拍拍大犬脑袋,笑道:“好雷霆,真没让我失望。”看他神情,对这大犬十分喜爱。
形风看下注了“雷霆”大犬的人纷纷走到博头那收钱,不禁心痒痒,看下一场比赛的犬,皆是精神抖擞,跃跃欲试。心中不定,要开赛时,走到博主身前,道:“押左边第五只五百两。”
博主道:“神鹰飞翔,五百两。”在指上写好,盖上印章,递给形风。再过片刻,一个大汉拉开栅门,犬踏得沙尘飞扬,嘭嘭声不断。
形风大喊:“神鹰飞翔,加油!”此时下注各犬的人皆大声呼喊,为其鼓舞。只见当头的是左侧第一只小犬,跑得飞快,如风驰电掣,毫无悬疑,夺下第一。那“神鹰飞翔”夺了第三。
形风骂道:“那个养的臭狗?这么没用。”走到博主那,说道:“第三,找半。”这走犬,第一赢双倍,第二不赢不输,第三输一半,后面的就全输。博主拿出二百五十两,形风收好,觉得无趣,便再往前走。
忽见前方一人在摆卖珍禽,形风看见一只公鸡全身羽毛纯青碧绿,富有光泽似黑缎,背部羽毛里绒部分雪白,形成外黑里白,大喜:“当年我的‘大将军’大杀四方,帮我赢了不少钱,却让那天杀的狗头徐给偷了。今天竟让我和它重逢,这就是缘分!”
摆卖之人看到形风盯着那头公鸡,便道:“这位客官,我这头‘神勇无敌’只卖一千两,它从未输过,持平的记录都没,绝对值得买。”
形风道:“这头啥鸟子的‘神勇无敌’,就是我的‘大将军’,三百两,只多不少了。”他虽喜爱这头公鸡,却也不会白白给这摆卖之人占便宜。
摆卖之人道:“五百两,只少不多,最是优惠,再少不卖。”说罢,便转身给雄鸡喂食。形风道:“不卖就不卖呗,有啥了不起。看看别人斗鸡也好。”大步往前走,摆卖珍禽旁边,便有个约莫五尺高,铁皮小围墙。围墙内,只见两只雄鸡,一雪白,一青毛。
两头雄鸡对峙,旋即便打起来。真若韩愈所云:“裂血失鸣声,啄殷甚饥馁,对起何急惊,随旋诚巧绐。”
形风看得正浓,忽一人拍他肩膀,回头一看,正是那摆卖之人,拿着那只“大将军”,笑道:“三百五十两。”形风不理会他,呐喊道:“啄它!啄死它!臭奸商,臭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