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帐子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没好气地斜睨了他一眼,“我说甚么了,你就恁地着替兄长说话。你的意思我这个做后娘的,有心耽误儿子的终身……”
陆涧急辩道:“你瞧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哪有恁意思,不过是大哥和我提了句,我便问问你。”
“你若真心问我,我就劝你歇了恁心思。寿阳府恁小翁主,年岁小性子又懦,现下二郎屋里的一妾一侍,哪个是省心的?今朝就闹了一出,可把我吓得不轻。若娶个小孩子般的主母进门,咱们往后只怕难有清静日子过了。最要紧的是,恁孩子一脸的病气,看着就是福薄的,倘或有个好歹,倒拖累咱们二郎受人议论。”
端木晚避开了陆、陈两家的各种隐晦不明的纠结,而是直接抓住他怜子心切。
毕竟,就算是陆家二房嫡子,若是背上了克妻的名声,往后也难说亲了。
果然陆涧听说小翁主身体不好,登时就道:“旁的都还罢了,身子不好是不成的。”
“你心里有数就是了,若大哥提起,你别又犯牛心左性的性子,直直的驳回。”端木晚嘱咐道。
陆涧翻过身,两人面对面靠得极近,即便光线幽暗,端木晚也能看清他眸中的不解,“你不是说恁孩子……”
“哎呀,你听我的就是了。”端木晚翻了身,背对着丈夫,“这事还轮不着咱们反对呢。”
做了十多年的夫妻,陆涧学会了一件事——不明白的事,听娘子的没错!
当下“噢”了声,便心无挂碍地睡去了。
他身边的端木晚却睁了眼,黑亮的眸子盯着罗帐外极淡的光亮,陆渊他到底在打甚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