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名乐微微摇头。“他们连杀人都认了,有什么理由说这种谎呢?”
勘察现场是最好的办法,可她也知道,汪员外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
萧名乐低着头思考。白悦溪缓步在房间里走着,他很赞同无音说法,他也不是惧怕汪知远,但看他强硬的态度,这件事真的不好办。
昏黄的灯光撒了一地,随着白悦溪的走动,萧名乐面前的光线忽明忽暗。她抬起头来,恍然间,仿佛看见李元亦在她面前走动。
她看的发呆,眼睛酸涩无比。心,在阵阵发疼。他怎么样的……
“无音?”白悦溪看到她的样子,好像有些不对劲。“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萧名乐摇头。“大人,你知不知道皇上……我听说皇上遇刺了,你知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是看了榜文才知道的!”
萧名乐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
餐桌上,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饭。
白悦溪除了妹妹以外,还有一位六十多岁的高堂老母,另外在坐的还有一个人,也是唯一知道萧名乐真时身份的人,她就是曾经和李元浩纠缠不清的钟子清。
钟子清在福禄县开了一间绣庄,她的绣工很好,老夫人很喜欢,经常留她在家里吃饭,一来二去的就熟稔了,萧名乐在这里落脚后就遇到了她。
吃饭的时候,萧名乐心不在焉,插着碗里的米饭发呆。白悦溪加了块鸡给他,看到她失神的样子,关心的询问。“无音,你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
“无音,你不舒服啊?”老夫人也关心的问,她把她当一家人一样。
“没什么,我只是有一点点头晕,没什么大碍。”她放下筷子站起来。“我先回房了,你们慢慢吃!”
“我去看看她吧!”钟子清站起来跟着萧名乐出去。
*
回到房间,萧名乐越发的烦躁,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钟子清敲敲门走进来。“你在担心皇上?”
萧名乐抬头看她。“你都知道了?”
“皇榜贴到到处都是,我想不知道也难啊!”钟子清坐到她的旁边,拉起她的手。“担心的话,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我去了也不能改变他受伤的事实啊!”他的事跟她已经无关了,她好不容易才出来,她现在过得很平静,不想在和他扯上任何的关系。
“可是你担心他,你不想知道他的具体情况吗?”钟子清问。
“我知不知道又怎么样?他身边有最后的太医照顾,再不行还有他的大师兄,他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
“名乐……”钟子清温柔的拍她的手,萧名乐微怔,好久没有人这么叫她了。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皇上真的伤得很严重,如果你见不到他最后一面……”
萧名乐的水眸转向她,这是她一直逃避的问题,她一直不敢这么想……
最后一面……
“不,不会那么严重的!”她有些受不了。“一定不会!”
萧名乐摇头。“一定不回的!”
钟子清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好,不会,不会!”
*
晚上,萧名乐做恶梦。
她梦到李元亦被人刺伤,他伤得很严重,浑身都是血,一直流,一直流,一直流遍他的全身。
她吓坏了,急着跑过去扶他,可他却用力的推开。他怪她狠心,怪她为什么不肯来见他最好一面,为什么这么狠心……
“啊……”萧名乐猛然惊醒,满头大汗。
房间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她一时之间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
她用力抱着自己,慢慢平复心绪……
她知道,她知道他一直在找他,只是她一直在逃避,刻意的忽略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这一年多来,她过的很平静,也从来没有梦见过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她想她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她不能……
他有事,她不能平静……
*
第二天一早,萧名乐去找白悦溪,想向他请假可她还没开口就被他拉住。“无音,我们带齐人马,一起去汪宅验尸。如果汪员外不同意的话,我们就只好来硬的了!”
“大人,不要鲁莽!”萧名乐劝他。“就我们衙门的这些人,未必能和汪宅的护院对抗!”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就我们这些人当然不行了,所以我想向知州大人调遣兵力,然后一起带人去汪宅!”
“千万不要啊!”萧名乐感觉阻止他。“现在还没到和汪知远翻脸的地步,毕竟现在他才是受害者一方。而且这样对大人的声誉也不好!”
“我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声誉而让无辜的人含冤啊,不尽快查清案件的话,恐怕汪员外又要来衙门要人了!”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