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清清对着诗集练毛笔字,一帖字歪歪扭扭地写下来,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惨不忍睹。
狼生在旁边看着,见她还要再写,忙按住毛笔道:“我帮你誊抄。”
“你……会写字?”孟清清不可置信。
“应该是会。”狼生取了狼毫,蘸饱墨汁,洋洋洒洒写下一首竹枝词。
孟清清震惊了,半天反应过来,捧着那首词,又开始疑惑起来。看这字的神韵显然是有书**底的人才写的出,而狼生……
她眼珠转了转,问道:“狼生,你是什么时候住到那密林中的?”
见他低头不语,孟清清轻哼,“不想说就算了!”
狼生摇头,“不是我不想说,而是……实在记不得了。”
“真的一点儿都记不得了?”
狼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终还是道:“应该比孟茵略小些。”
比孟茵小,孟清清皱眉,那他岂不是十岁左右的样子?这么大了居然还能变成狼人,也太惊悚了点儿吧!
“那……你的家人又为什么把你扔了呢?”
狼生垂了头,“不知道,密林之前的事我一点儿也记不得了,所以也不知道有没有家人。”
孟清清小心翼翼地打量他脸色神情,不再多问,心里却在思量,十岁的孩子应该能记住很多事了,而狼生却似乎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晓得他幼时发生过什么变故。
狼生持了小狼毫,在素白绢纸上写起了字。孟清清在旁边看着,唇角带笑,这家伙的书法挺有气势的呢,一撇一捺气蕴暗藏,这还是用的小狼毫,若是换做大狼毫,肯定会更加漂亮。
李慎站在园中,内心的焦急全写在了脸上。一碧衣婢子分花拂柳而来,见他模样“扑哧”一笑。
李慎忙迎上去,“可把姐姐等来了,你家小姐……”
碧衣婢子乜眼看他,娇嗔一声,“瞧你这猴急样儿!那诗我家小姐看了说是极好的,只是……”她声音一扬,上下打量了李慎几眼,“才华如李公子,怕是作不出此等佳作。”
“还是素罗姑娘了解在下啊!”李慎似浑然不知其中讽意,仍涎脸问道,“那你家小姐可有说些什么?”
碧衣婢子掩唇一笑,“小姐知道你必是不会甘心,说你若是仍赖着不走便请你到舒雅阁坐坐,前些年从江南移植的碧荷开得正盛,尚可赏玩。”
李慎听了一喜,忙不迭地催着要去舒雅阁。
晚上,孟清清走在街上,看了看身旁神色各异的两人,心情就像今早的晴空一般万里无云。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传说中的秦楚风流地,她就止不住地兴奋,青楼耶,穿越必去之地之一呀!
“嘿嘿,就是这家了!”挑了一家最气派的,孟清清率先走了进去。
狼生跟在她身后,脸色不豫。李慎抬头瞥了眼楼檐下的牌匾,皱了皱眉,犹疑半响,方才抬脚入内。
这边李慎的脚刚刚迈入明月楼,那边正扭着小蛮腰下楼的老鸨瞥眼瞅到,眼珠儿骨碌碌一转,扬声笑道:“紫芸、清芷、绿夷、丹椒,你们瞧瞧谁来了,还不快上来招呼!”说着,扭着腰下了楼,偎到李慎身上。
一时便有几名女子离了相好,嬉笑着朝这边走来,数双柔夷伸向李慎的胸膛,娇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爷这几天都不来明月楼,想死奴家了。”“是不是在别处有了新相好,把人家忘了啊。”“哟,这位公子生得好副相貌,是李爷带来的么?”“呵呵,看样子青涩了点儿,不过姐姐喜欢。”想是有人嫌孟清清杵在两人中间碍眼,一掌把她掀了出去。
孟清清弹了弹衣服,空气中立即荡起一层白色脂粉,她咳了两声,忙跑到厅堂中的软榻上吃茶果去了。
狼生拍掉一只伸到他衣襟里的手,两只手又前仆后继地伸了过来,他无奈,四处寻找孟清清,却见某人正翘着二郎腿,一手提着串紫晶葡萄,一手捏着快儿千巧酥,吃得好不快活。
相较于狼生的手足无措,李慎要游刃有余得多,吻一吻这一个的小手,捏一捏那一个的脸蛋儿,左一声“好妹妹”,右一句“小心肝”,哄得一众女子芳心大悦,更难自禁了起来。
孟清清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心里高兴。厅堂里热闹非凡,调笑声,行酒令输了女子讨饶声,男子的软语温存,不时有龟奴上前送上女子们的香帕、团扇等物,又有女子醉了酒,长袖扫过桌面,玉露琼浆污了罗裙。
孟清清正自看得兴起,四个彩衣女子走下楼来,款款坐到她身边。
“小女子紫芸。”一紫衫女明眸流转,斟了杯淡酒,递过来。
孟清清受用得很,忙揽了紫芸的腰,接过酒水,仰头喝干。绿衣女子绿夷见状,掩了樱唇,笑道:“瞧你这模样,竟比男子还心急。”
那边李慎终于摆脱众女,抽身过来,歪倒在软榻上。
孟清清拿眼瞅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在我面前李公子不必如此拘谨,憋出病来如何是好?”
李慎笑笑,就着清芷的手吃了颗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