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生接过小二递过来的打包好的荷叶鸡,道了声谢。小二忙道“不用”,布巾朝肩上一甩,跑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狼生看了看天色,将荷叶鸡和汤药一同提在手中,快步走出酒楼。
身后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狼生顿了一下,转过身来。
是一位锦衣公子,眉目俊朗,只是面色苍白,隐现风霜之色。他见狼生转身,似是晃了下神,后微笑道:“小兄弟,冒昧了,在下见你很像我一位故人,不知可否将名字告知?”
狼生有些疑惑,心中想着要尽早回慕容府才好,答道:“狼生。”
“狼生……”锦衣公子低喃,修眉渐渐拢起。
“你……认识我么?”狼生盯着面前人,似乎也想看出几分熟悉来。
锦衣公子摇了摇头,抬眸望向他的眼睛,笑道:“怕是不认识。”
那公子有一双极为深邃的眸子,像是纯黑的琉璃,他看着狼生,眼眸含笑。
狼生惊觉,若是再不回去,孟清清她……忙拱了拱手,道:“那便告辞了。”
锦衣公子负手而立,看着那抹消失于酒楼外的身影,默然沉思。
李陵走上前来,犹疑道:“公子,他……”
锦衣公子低叹一声,并不回答,转身道:“是时候该回去了,我不在的这几日,朝中怕是不大太平。”
孟清清在慕容府中散步,夜晚的凉风吹来,在暮夏的时节里令人无比惬意。她满足地叹息一声,步子愈加悠闲起来。
今天真是愉快的一天啊,上午找到一份工作,中午又吃到了垂涎已久的荷叶鸡,就连晚上这如水的夜色、皎洁的月光也那么得讨人喜欢呀!
孟清清感慨着,脚步一转便看到了花影树荫中石桌旁坐着的人。
啧啧,对月饮酒,多有意境啊!孟清清心里高兴,也准备凑上去喝两杯。
慕容秋早看到她走过来,俊眉一皱,起身就想离去。
孟清清不乐意了,“哎哎哎,你怎么见我来了就走啊?难不成……怕我吃了你?”
看到那抹白色身影迟疑了一下,复又坐下,孟清清笑嘻嘻地偎上去,坐在石凳上。
“这是什么酒,这么香?”孟清清吸了吸鼻子,有些贪婪地盯着那淡瑰色的美酒。
“是木樨露,加了些果酒,所以馥郁却不失清爽。”清冷的声音中满是鄙夷。
“哦……”孟清清拉长了音,“我一直以为这么精致的东西都是给女人喝的,男人嘛,就应该喝白酒,甘洌醇厚,爽朗豪迈。”
慕容秋持杯的手抖了抖,努力去忽视面前的这个女人。
孟清清看了他几眼,忽的笑道:“慕容秋,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种很奇异的机械,可以将人的声音储存起来,待到以后想听的时候便可以随时听到?”
慕容秋思忖半响,道:“闻所未闻,怕是你杜撰出来的虚有之物。”
嘿嘿,孤陋寡闻了吧。孟清清摇了摇手中MP3的耳机,道:“把耳朵伸过来。”见他不为所动,便跳到他身边,将耳机塞到他耳中。
慕容秋先是震惊,后慢慢回过神来,片刻后感叹道:“没想到果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孟清清放的是胡彦斌的《红颜》,当初第一次听的时候就觉得前面的清唱很有味道,现在和一个古人一起听,那感觉很是奇妙啊!
孟清清看着面前听得很认真的某公子,思维又开始不受控制了。瞧瞧,瞧瞧,这唇红齿白的俊俏模样,睫毛好像比她长唉,鼻子好像比她挺呀,皮肤……似乎也比她好。孟清清又偎得进了点儿,低声问道:“慕容秋,你一个男人,生得这么漂亮,是不是……有很多人仰慕你的风采,对你心生爱意,想占为己有,让你成为他们的禁脔?”
她越说越不像话,慕容秋的脸色也越来越黑,最后他拂袖而起,指着她的鼻子斥责,“你这女人,心里装的是什么龌龊心思!说出这番话来,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女子的自知,你就没有羞耻之心么!”
孟清清一听也恼了,跳起来,冷笑道:“是啊,我是没有羞耻心,什么都挂在嘴边,不像有些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自诩清高,却满肚子的鸡鸣狗盗,男盗女娼!”
“你……”慕容秋身形微晃,苍白的脸上泛起恼怒的红晕。
“我什么我!”孟清清回瞪过去。
“哼!”
“哼!”
两人同时转身,拂袖向相反的方向离去。
夜风袅袅,花香阵阵,石桌上的木樨露微倾,酒香飘泄,随风入夜……
孟清清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窗外圆白的月亮。孟茵抱了枕头挤到她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袖,“姐姐。”
“什么事?”孟清清不动,仍是看着月亮。
“对不起。”
孟清清转身看她,“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昨天你在诗会上吟的那首词,我在梳妆台上看到了,便拿了去用,没想到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