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亦莫用担忧。Du00.coM”见葭葭话语之中藏不住担忧,顾朗安慰道,“我等亦不是乌合之众,否则也不会胶着至现在了,你只消好好的在这里呆着极好,旁的,就莫用多管了。”
见她点了点头,顾朗这才轻舒了一口气,眼中多了几丝笑容。
“我与师尊等人今日酉时便出发,你在昆仑,非是妙真人的命令,便是我与师尊的传讯,你亦让妙真人看过之后,方能再行动。”许是葭葭有过一次“被拐”的经历,顾朗着实有几分害怕,想了想,叮嘱她道。
葭葭倒被他这番一叮嘱,面上现出了几丝尴尬之色:这般说的好似她虽是都会被拐走一半。她敢以心魔起誓,萧白夜这回定只是一个例外而已。
不过虽然顾朗的举动很让她有几分哭笑不得之感,葭葭心中却还是颇为受用的,胡乱的点了点那头,应了下来。
见她十分“听话”的听着自己的意见,顾朗不由勾唇, 笑容加深,缓步走过云水长堤,便听他忽然喃喃着开口了:“我……你如今身上汇聚了太多人的目光,便是那主上亦三番两次的对你下手。我总是有几分害怕的。”
行至如今的葭葭早已不是当年初遇他之时,那个看似毫不起眼的小丫头了,出窍修士、补天劫手,还有空间灵根,这些足以令得她成为无数修士关注的对象,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
这又叫他如何放心的下来?此次被萧白夜劫走,虽有惊无险,可行至最后关头,若非妙真人当年所赠的一抹朱砂力,能不能将她带走还是问题。若是没有将她带走呢?顾朗心头一紧,也不知那些人将会以何等可怕的手段来对付她。哪怕她再如何低调,珍珠始终是珍珠,真正有眼力的人,始终是不会放过的。
顾朗眼中一片忽明忽灭。葭葭不是那等需要他人保护的女修,但他总想在她需要的时候能够站出来,虽然现在的葭葭看似并无什么异样,可顾朗却顽固的认为自己不会看错。心眼所见的岂可有假?那时的她惊魂未定的模样深深的烙印在了他的心中,挥之不去,总想让自己更强一点的好,直到在她需要之时,能够站出来,为她挡去一番风雨。即便他如今的修行速度已让不少人交口称赞,却还不够,远远不够,因为,盯上她的。是那位啊!道无止境,果然古人诚不欺我也。
只是这些话,他一字也不会说出,只将这些埋在心里。他与葭葭谁也不是耽于男女情爱之人,着实没必要说出这些话。听得她心底惶惶。
云水长堤之上仙云渺渺,顾朗转头望去,正见一片薄薄的云霞覆上葭葭精巧秀致的面容,清丽的好似那一方接天河源头之处的水流。没有惑人身心的妩媚,也无娇艳如三月春花的明艳。这是一张极其素净的容貌,除却那天生的楚楚之姿,只有一方素如净水的容貌。看似寡淡,却如接天河水一般,沉静中自有万法之美。
不管是容貌抑或通身的气质,都令他心悦与怀念,更为宝贵的却是一同走来的风雨之程。
其实一直不曾告诉她,第一次在那凡尘世俗之地与她相见。正见钟步归那混人动手动脚,彼时还不曾注意她的容貌,远远望去,唯有一袭淡淡青衫,身姿泠泠。如瀑乌发劈垂在腰间,随岩洞之中穿堂狭风而动,哪怕洞中光线昏暗,却在一行人中令得他第一眼就望到了那袭青衫。本能的生出了几分不悦,好似一幅清丽隽永的水墨画之上染上了一团污迹,令得他想出手将钟步归一剑砍了为好。
昏暗岩洞之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她,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放佛一种很奇妙的磁场,促使他向她望去,就似命中注定一般。若是个喜好搬文舞墨、抒情达意的修士想来会将之归类于“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了吧
那时的他亦不过大好年华,意气方盛,为人自有清高气傲,对这一行修士,张口闭口都是任务。本也如此,修士一生何其漫长,所遇修士何其之多,难道还能一一牢记不成?短短的一年凡间路,着实没必要去久记。事实也证明,之后那群修士,几乎无人在那之后再与他遇见过。
他出自藏剑峰之上,自幼行走藏剑、太阿两峰,男修女修要分而对之的观念极其淡泊,不,不应说是淡泊,而是完全没有。心中满满的记着燕锦儿所叮嘱他的任务,先时见到钟步归举动的不悦过后,思及这是燕真人特意嘱咐有任务要办的修士,自是立刻出了手,而后便是一路督促,一路紧随其后。
如今想来,当时以为不过是任务使然,这才令得他不断注意着她,而后发现“天生战意”,令得她成为自己的师妹。而今再思及过去的想法,不由觉得有几分可笑,哪是任务使然,分明是第一眼见她之时,便有了一番别样的好感。不然为何得知她有天生战意之后,积极劝说师尊收徒呢?他可不是那等烂好人,若随便一个有天生战意的都令他动惜才之心,师尊一人哪还收的过来?藏剑君子的徒弟,有的是人想要当。但偏偏是她,令得他出言劝说,分明只是第一眼而已,便有了别样情愫而不自知,第一眼而已,便卸下了心中的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