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冠泓眼睁睁地看着若樱瞬间跑的不见人影,一只手“啪”地拍在桌子上,石桌上立刻出现了一个极深的掌印。
他气闷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仰首一饮而尽,想起她言之凿凿,不但有未婚夫还有定情信物的话,他胸中顿觉气血翻滚,一把将手中的酒杯攥了个粉碎。
想想犹不解气,忍不住抬脚就往石桌上狠狠一踹。
“哐当、哗啦、嘭!……”声声不绝于耳,他竟然将坚固牢实的石桌一脚踹翻,上面的各种盘子啊,碟子啊,翻滚着砸了一地。
清风和明月,以及远山被王爷的怒火震的懵住了,未免被波及,皆不敢上前,特别是明月,居然用手捂住脸,只敢从手指缝里偷看怒发冲冠的王爷。
先前三人还为着两人终于握手言和,不再剑拔弩张而高兴,谁知转眼就风云突变,山河变色。
萧冠泓看着地上的一片狼籍,心中的怒火才算渲泄了一些,理智逐渐回笼,他刚才被若樱激的口不择言,此时再追上去也与事无补,两人只会恶语向,关系也越闹越僵。
他想起还有事情要与慕僚相商,遂正了正脸色,提步向书房走去。
父皇年事已高,朝中局势也越来越紧张了。
韩皇后所出的太子是名正言顺的未来的国之储君,且有外家韩太尉一力支持,看似稳操胜券能继承皇位,但高贵妃所出的二皇兄似也不逞多让,加上他的外公高丞相一直野心勃勃地支持他上位,皇位之争最终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所以朝中各流派纷纷猜测圣意,皆怕站错了队伍,到时弄个抄家灭族,
他此次回京,太子和二皇兄都想拉拢他,不时派人来游说于他。
哼哼!他心中冷笑不停,这两位哥哥当他是什么?之前在楚湘每年都会迎接几批来刺杀自己的刺客,有太子派来的,亦有二皇兄派来的,现在看他手握雄兵,杀不掉了就来拉拢他?
嘁!欺他年纪小就忘记了母亲之仇了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世人谁不知这理?
想利用他手中的兵力为他们两个打天下,未免太小看自己了吧!
宇文腾手中握有皇城禁军的兵符,也是被两方人马力争的人物。太子和二皇子为了争取宇文腾,都曾致信给宇文腾,皆重重许诺,得到江山后如何封赏宇文家。
饶是他与宇文家交好,也弄不清宇文腾心中偏向于谁!
他那次潜入宇文腾的书房碰到若樱,便是想找出太子和二皇子写给宇文腾的亲笔信,从中判断一二,也好定夺自己以后该如何布置。
他虽然对这个皇位不感兴趣,但却唯恐天下不乱,不介意亲手将水搅得更浑……
……
楚嬷嬷站在女儿房门前,听着里面传出来嘤嘤地哭泣声,心疼的不行,她挥开跟在身后的小丫头,举起手轻轻敲了敲门女儿的房门,温柔地轻唤:“菲儿,是娘亲,你开开门,菲儿……”
王芳菲就扑在床上哭泣,听到娘的声音,哭得更加厉害了,本来是嘤嘤咛咛地低泣,变成了呜呜啊啊地恸哭声。
那哭声好伤心,充满了委屈和痛楚,听起来快要断肠了。
楚嬷嬷的心更加焦虑了,可她拍了半天门,女儿硬是不开门。
她只好将声音放地更软:“菲儿,有什么事你先开门,跟娘亲说说……”
房门突兀地被人拉开,王芳菲头发凌乱,面色苍白,双眼红肿地站在门后,一脸的哀怨凄凉。
楚嬷嬷的手还保持着拍门的动作,此时连忙放了下来,随手将门关住,搂住女儿道:“我的儿,有什么委屈跟娘说说,哪值当这样作践自己?”
王芳菲闻言更是抑制不住伤心,一把伏在楚嬷嬷的肩上哭起来,声音比先前小了点。她小声的哭泣听起来更有悲痛感,而且还充满着凄凉,像一首鬼魂怨曲。
她吸着鼻子,抽抽咽咽地道:“王爷他变了,被那个女子迷住了,由着那女子当众给女儿没脸,挤兑得女儿下不了台,可王爷却像没听到一样,他从头到尾根本都没看我一眼,我为他做的衣物荷包他也不稀罕,我为他担心的吃不着睡不着,呜呜……”
楚嬷嬷拍了拍女儿的肩,拥着她坐上椅子上,抽出帕子将她脸上的泪水细细的抹净,随后拉过茶壶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做完这一切,她才看着眼睛红红,鼻子红红的女儿叹了一口气:“儿啊,你是当局着迷,娘是旁观着清,殿下何曾变过?你扪着你自己的心给娘说句实话,王爷可曾说过要收你入房,或者许诺过给个什么名份你没有?”
楚嬷嬷曾经是楚贵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后来被许配给楚王爷的手下,生了一子一女。
楚家没落,楚贵妃在宫里孤掌难鸣,生下萧冠泓后,楚嬷嬷怕外面找来的人靠不住,便做了小主子的奶娘,儿子现在在王爷手下做事,早已成家立业,颇得王爷信任。
只是这个女儿自幼生的好,心气也高,因跟着王爷一起长大,稍大一点就主动揽下王爷身边的一些杂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