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很温暖。
青草的气息随着有些凉的风,一阵阵的撩动着夜色。
她微微努了努鼻子,小小的身子以最卑微的姿势从仓库的缝隙中爬出来,木板的菱角,未曾打磨的钉子,让她很疼。
她却是让自己的眼泪全数的包在眼眶中,没有掉下来一滴。
小小的指甲一直在泥土里刨着,然后,她以及其泥泞的姿势闻到了青草的气息。
她全身一僵,不用抬头,便是看见了一双鞋子。干净的不染纤尘的球鞋,这与她全身的脏兮兮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然后她侧脸。
少年张了张嘴,明澈的眼睛如同世间最华丽的绸缎,自她的发丝间滑落,停留在她幼小的手掌,然后,他笑了笑,而后目光暗了暗,又像是刻意的撩开一个笑容来,一双眼再次打量了她的全身一番,道:“你已经不用害怕了。真的。”
真的?
她抬起头来,执拗的眼神定定的看着他,而少年伸出手来,五指纤长,然后一把拉住了她。
他继续轻声而柔和的言语,仿佛深怕吓坏了他一般:“别害怕。”
是害怕么?
害怕又怎么会呆在黑暗了那么久?
其实,她只是,怕没有人在意……似乎也有种潜意识的依赖感,就像是妈妈走了,她没有了依赖。
而他,便是让她重新感觉到了温暖。
所以,她所在意的便是只有一人了。
她执拗的保护着自己所认定的孱弱的少年,哪怕是不惜生命,也要保护着。
而这少年很能招事。
不知道为何,这少年身上原本就有一种恬淡的气质,看起来的确与其他的小孩大抵不同,算得上是异类,因此便是总有人找他的麻烦。
可是那也没关系,落酒酒的胳膊虽然不算是有力,可是在见着他被其他人的欺负,她则会拿出一头小兽狂怒的姿势,甚至不惜直接会掏着刀子上的!
久而久之,没人再敢欺负那少年。
可是少年却没有再如同幼时一般看过她。甚至,只是远远的看着,从不靠近。只是,她可以感觉到,偶尔背后有一双眸子正在定定的看着自己,久久不曾移开。
落酒酒并不会去尝试着知道这究竟是为何。
可是她会欢喜,傻傻的乐呵一番,只是为了,他多看了她一眼。有的时候人心便是如此,那少年似乎仅仅只给了她一个桃子,她能回报的,便是琼浆。
仇恨太累,太重。
当一个人将背负多年的仇恨放下之后,人的心境自然与平时大为不同。简单的快乐着,这就是乐天的落酒酒。
她甚至单纯的想着,就这样一辈子也好,守着那少年,守着那一片清澈的目光,就像她曾经守着她妈妈一样。
只是,风徐徐的带走时间,待得日子填满了一切的空白,他们已然成为了成人,有些事情便是开始往止不住的方向一点点的崩毁。
那是一个极小的屋子,她略微有些急促的抬头,正好可以看见漫天的洪霞突然散去。充斥耳鼻的是一种昏暗而不熟悉的气息。
像是带着一种别样的诱惑。
她看见了自己的手,如玉一般,在暗光中看起来格外的有光泽。
而他仰躺在床上,纤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叩打在床弦,一双眸子却是看着她,许久许久,才闻得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叹息声,像是包含着无奈,又像是包含着她根本就不懂的东西。
她怔住了。
心中似乎莫名的涌起了一阵惶恐,似乎又如同幼时一般,她朝着他爬了过去。
他亦看着她,眼中有跳动的光泽,随着她心情的起伏,一下一下的如同那纤长的手指一般,叩打在她的心上。
匍匐前进的姿势。
上翘的臀部,恰好将少女优美的弧线勾勒得起伏有致。
他的眼神逐渐转为深沉,而后,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然后定定的看着她。
咕隆……
她第一次这么近完整的嗅到了青草的气息,可是不知为何,却觉得过于浓烈,甚至炙热。而后,她看见了那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那双纤细的手。
青草的气息慢慢的包裹住了她。
她可以感觉到那双纤细的手,似乎有着异样的魔力,不停的在她的身上游走,点燃了一片片的火焰。
燃烧。
就像难以抑制的火焰。
是暗夜中不断的跳跃的舞蹈。
她听见自己发出的低声的呻吟,是魅惑的邀请。一如后娘曾经发出的声音,清晰而愉悦。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快柔软成为一尾蛇,扭动着贴合着他的身躯,互相融为一体。
他有力的驰骋在她的身体上。
她看见那双漂亮的眸子之中映着自己的影子。像一朵的盛开的花,妖冶而美丽。而他的臂膀将她牢牢桎梏在怀中,埋首的唇,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