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日光一片白晃晃的,却是照射不到仓库。
仓库就像与世隔绝一般,阴暗。
小小的身子的身子便是无声无息的蜷缩在黑暗之中,偶尔会通过缝隙,一眨一眨的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一双眸子只要不愤怒的时候便是极为安静的。
只是,她只想在这里。
外面熙熙攘攘的人而过,她深深的嗅着妈妈发霉的气味,把头牢牢的抱住。这种气味很独特,是肉体腐败的气息。
乍一闻,容易被这股味道刺激的酸涩刺眼,甚至难以呼吸,要喘息上好几口才能缓和过来。
可是这是她妈妈。
只要跟着妈妈在一起,她就是不怕的。
而至于后娘和爸爸!原本安静的眸子突然染上了一层别的因素,她甚至咬住了牙,吱吱作响。
吱吱……
吱吱……
她只要妈妈!
那晚,她伏在窗边等妈妈,却等来了那个女人,一阵激烈的争吵之后,她听到了妈妈歇死底里的哭喊声。
而后,一片死寂。
启动汽车的声音,渐渐远去。
而仓库里面突的嘭的一声。
似乎有什么倒地……再然后,电锯的声音如此的清晰……一声,一声,在黑夜中催人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渐渐隐去。
巨大的恐慌笼罩着她,她几乎是颤抖了好一会,才强迫自己站了起来。
然后,她听到了呻吟……低低的,沉沉的,像是暗夜之中哄她入睡的歌谣。这声音,让她兀的一惊。
她突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门,朝着那一处跑去。
一步,两步,三步。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惶恐,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在拼命跑着。
纤小的身影全数没入了黑暗。从房子到仓库不过短短的一段距离。
她却跑的气喘吁吁。
像是做贼一般的紧张,又像是发现了真相一般的惊慌。
她最先嗅到的是浓重的血腥味,像是将整个仓库都充斥满了一般。尚且还幼小的身子不大费力的便钻入了窄小的仓库。
可是,之后,她便是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幅流血的被分支了的身子,曾经美丽的妈妈只剩下一个头颅和半边身子,甚至连手都没有……
血流了一地。
还有尚且可以看得清的内脏。
那一张脸已经不是脸了,仅仅剩下了一团血肉,转动着的眼珠,像是挂在脸上一般,唯一尚且完好的,便是一张唇。
可是,她依旧像一只虫子一般,蠕动着,扭动着,开阖的唇依旧是那么低沉的呻吟。
心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张嘴:“妈……妈妈……”
蠕动的人儿突地抬起头来,泛白的眼球直直的盯着她,露出一个她永远不懂的表情。
咚咚……咚咚……
“妈妈……”
她终究是被惊吓到了,唔得一声跌倒在地。却见那泛白的眼球最后转动了一下,便是终究是停止了蠕动。一切定格在那一瞬。
轰……
天,突地一声雷劈下。两个人影再次窜入了仓库之中。
小小的身子涩涩发抖,几乎只是本能的退后,再退后,将自己完全藏匿于黑暗之中,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豆大的泪无声的合着自己的血落下。
不能出声。
她潜意识的认为。她甚至知晓:出声了,她就会被发现。出声了,她就不能跟妈妈在一起了。
她,要妈妈。
整整五年。
直到她八岁。
她被人带出了仓库。
那熟悉的,经常与她对望着的少年在对她比比手势示意不要害怕之后,便是拿着一把斧头,坚定的劈开了那挡住她身躯的木板。
一下,两下。
她听到自己的心似乎又活了过来。
而后,面前的木板被卸去一块,她只来的及看清少年颀长的身形,然后便是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
用手挡住阳光,许久之后,她才看清面前的少年。少年长得并不俊俏,却有一张干净的脸和亮亮的眸子,干净的好似雨后的青草地,仿佛本身就是清风明月一般。
而少年也如同明月一般缓缓的划过小女孩的面容,尤其在注意到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的手和腿之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她太瘦了。
像是随时快夭折一般。
由于长期蜷缩,整个身子甚至出现了一些病态的弯曲程度。少年忽的一笑,柔声道:“别害怕,你可以出来了。”
四周突然围上来了一群人,也便是有一个陌生人冲到了她的面前,将她揽入怀里,苦涩的泪水淹没了她的脖颈,她如同木偶一般毫无反应,直到男子放开了她,她这才看清,这胡须一把的男子,正是自己的爸爸。
她突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