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孩儿,到底怎么样了?”
望着太医越皱越紧的眉头,上官翎雪一腔的担忧与愤怒,终于尽数化为不耐,厉声问道。
“娘娘息怒……”
老院正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为难的解释道,“皇子殿下原本就先天不足,如今又溺水,更如雪上加霜……如今微臣也只能暂且用药,将皇子殿下的烧退了,其他的……”
说到此处,老院正自己也不由的神色一黯,垂眸,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其他的怎样?”
上官翎雪似怒极,长袖一挥,桌案上的茶盏,便被她尽数扫到了地上,女子一双明眸,如今早已不复昔年的柔润婉转,只余一片戾色。
老院正身子伏的更低,显是被这俪妃娘娘的怒火所慑,越发的唯唯诺诺,不敢多言。
“若是你救不了本宫的孩儿……”
上官翎雪心中更恨,眸中血红,似要吃人一般,“……本宫发誓,必让你们整个太医院的人陪葬……”
又是一声脆响,却是她随手接过婢女手中递来的药碗,蓦地砸到了那跪在地上的老太医的面前。
一地碎瓷,砸碎在老院正的膝边,溅出的滚烫汤药,瞬时顺流淌进他的裤袍上,疼的他身子都是一晃。
那老院正竟也是个有几分傲骨的主儿,此刻,竟咬牙受住了,也不开口求饶。
上官翎雪心中恼恨更甚,就要再次发作,却听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宇文烨华,蓦地开口,“够了,俪妃娘娘……”
男人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紧绷的声线,难掩隐忍的怒气与严厉。
他何尝不担心如今躺在床上的珩儿的安危,可是,面前的女子,身为那小小孩童的娘亲,此刻却不管自己亲儿的状况,只一味的迁怒于旁人,让他又怎能不怒?
被他如此呵斥,上官翎雪心中恼恨之极,一副银牙都几乎咬碎,对面的男人,却甚至没有看向她,仿佛这个时候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
“卢太医,请起……”
宇文烨华亲自走上前去,将跪在地上的老院正扶了起来,“俪妃娘娘方才也是爱子心切,所以才会乱了分寸,还望卢太医你体谅,本王在这里代俪妃娘娘向你道歉……”
老院正忙道,“谦王爷言重了,微臣当不起……”
他在宫中当了一辈子的太医,由最初的小药童熬到现在的一院之首,说起来,这面前的谦王爷宇文烨华,当年还是宫中的皇子,未搬出另立府邸的时候,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多是他去看诊的,说来还总有几分昔年的情义。
“皇子殿下的身子,真的没有办法调理吗?”
宇文烨华问道。一双眼睛,却不由的落在那躺在床上的小小孩童……他消瘦的小脸上,带着常年病痛特有的苍白之色,此刻眉眼紧闭,呼吸微弱,更显得可怜……
他还是个孩子,却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宇文烨华眼中掠过一丝疼惜和不忍。
老院正也是心里微微叹息。
“恕微臣无能……以皇子殿下的身体状况,只怕……”
咬了咬牙,续道,“……只怕,最多也只能撑半年……”
他虽然不喜这俪妃娘娘的为人处事,但医者父母心,尤其是对着一个小小的稚子,他也并非全然的无动于衷。
上官翎雪闻言,身子一晃,一个不稳,失魂落魄般的跌坐在床边,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的孩儿弱弱小小的昏睡着,一双染满戾气的眸子里,此刻终于显露出几分身为人母的脆弱。
宇文烨华心中更是猝然一疼。这几年来,宇文熠城并不喜这宫中他唯一的皇子,虽在日常生活中,并未如何苛责他的待遇,但是也仅限于此,他甚少见他,能数过来的几次,也都是极为冷淡……因为那个女子的死,他虽也迁怒于他,却没有怎么禁止他入宫,所以,这五年来,他这个当叔叔的,倒比他这个父亲,与珩儿相处的更多也更好……
无论有无上官翎雪的缘故,他也都不希望这小小的孩童,出任何的事情。
即便明知他身子虚弱,太医也早已说过,他撑不了几年,但此刻,听到老院正这半年之期的判决,宇文烨华心中还是感到狠狠的一疼。
“真的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哪怕是一线生机,宇文烨华也想要争取。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小小的孩童,就这样死去。
老院正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旋即却是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启禀王爷,或许有一个人的医术,能够救得了皇子殿下……”
宇文烨华心中蓦然一跳。
上官翎雪却是猛地站起,急急踏前了两步,切声问道,“什么人?……快将他带来……”
知她爱子心切,老院正也不跟她一般见识,但对她直到现在,还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却还是有隐隐的不屑,道,“只怕那个人,不是俪妃娘娘您想将他带来,就带来的……”
顿了顿,解释道,“那个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