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你当真以为孤不敢杀你吗?”
宇文熠城一把擒住她的断腕,目中凶光如虎狼,如豺豹,那般恶毒,那般嗜血,眼中蚀骨杀意,像是要满溢出来一般。
“宇文熠城,我恨不得你现在就杀了我……”
夏以沫亦是目呲欲裂,毫不躲避的迎向他骇人的瞳光,心底如同火烧,只盼着他真的就此将她杀了才好。
哪怕是死,也好过像现在这般的痛苦。
该死的人,原本是她,原本是她……
滚烫的泪水,从夏以沫眼底大片大片的扑落下来,像融化的碎雪一般。
宇文熠城死死的凝住她,一时却分不清究竟是怒,还是痛,“夏以沫,你是听到宇文彻死了,所以才想让孤也杀了你吗?……”
男人语声极涩,“夏以沫,在你的心里,宇文彻就这么重要吗?”
重要到,宁肯与他一同赴死?
后面的话,宇文熠城没有问出口。
他不敢问,更不敢去知道那个答案。
男人眸若凝霜般的攫住她,他灼烈的大掌,还紧紧扣在她受伤的腕上,仿佛只要她的答案,令他稍微不满,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再一次将她的骨头捏碎一般。
“是……”
夏以沫却毫不迟疑的给出他一个决绝的回答,她不再挣扎,只是定定的映着男人迫人的视线,眼底泪水,无声的涌将出来,嗓音却是平静,“宇文熠城,你知不知道,景言大哥本是我在这宫中仅剩的朋友了……但你却将他杀了……就算你丝毫不顾念我,但他总归还是你的侄儿……你怎么能够将他杀了?你怎么能够忍心?……”
心底疼痛,说到后来,却终是难忍,夏以沫牙关紧咬,却难抑身子轻颤,只觉如坠冰窖,整个人都冻得发抖。
声声质问,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宇文熠城的心头,“怎么能够?……”
男人嗓音暗哑,燃着滚滚的怒火,死死的凝住她的一双寒眸,似逼迫,却又似悲伤,“夏以沫……他背着孤邀约你私会,与你亭中把酒言欢,甚至还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难道孤还不应该将他杀了吗?就算是他死一百次,也不能消孤的心头之恨……”
蔷薇苑里,她与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的画面,一幕一幕的闪过宇文熠城的脑海,那些被他压住的如针刺一般的痛怒,再一次排山倒海一般的袭向心头,激荡进眼底,衬得那一双淬了浓墨般的眉眼,如要滴血一般。
“我已经解释过,邀约我与景言大哥见面的信笺,还有后来的事情,都是有人故意陷害的……”
夏以沫死死咬着牙关,一颗心像是被人生生撕裂了一般,“……宇文熠城,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他为什么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却不愿意相信她是不会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呢?
夏以沫闭了眼睛,任由那些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尾滚落出来,它们是那样的烫,那样的热,火辣辣的打在她的脸上,一片炙痛。
望着她满脸的泪水,宇文熠城一腔的怒意,只如被利针刺了一下般,扯过丝丝涩痛,连扣在她腕上的修长手指,都不由的微微一松,旋即,男人稍稍松缓的一双寒眸,却蓦地又是一厉,“昨夜之事,是否遭人陷害,孤自会查的一清二楚……”
男人眉眼划过一道蚀骨的锋锐,嗓音如刃,蓦然拔高,“……只是,宇文彻他胆敢觊觎皇妃,却是不争的事实……他明知道你是孤的女人,却还敢对你动心,敢与你私会,敢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就凭这一点,孤就算是杀了他,他也是咎由自取……”
心头复又燃起的怒火,将宇文熠城一双清眸,烧的一片血红,那眼底的恨意,阴沉的似能够拧出水来一般,笼在面前女子的身上。
夏以沫仿佛感觉不到心底的疼痛,只觉得如此的悲哀,如此的可笑。
“宇文熠城,就算景言大哥真的曾对我动过心,又能怎样?但他从来没有半分逾越,更从来没有逼迫过我,伤害过我半分……”
嗓音早已撕裂沙哑,却不曾退缩半分,“宇文熠城,比起你对我的那些事情来,景言大哥又有什么错?……他本来就要走了,回他的西北去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呢?你为什么一定要致他于死地?……”
她死死的盯住他,眸底泪意,像是要将一双眼睛都胀裂一般,“宇文熠城,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看重景言大哥,你明明知道,我有多么希望他活着……为什么你还要杀他呢?为什么你就不肯为了我,放过他呢?……”
为什么?
到现在,她竟还希冀着,他会对她有半分的怜惜,会在乎她的感受吗?
她该知道的啊,面前的男人,永远都只会考虑他自己,永远都只会为着自己的心意,肆意行事,他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感受呢?
还是因为他不够爱她吧?
所以,才能够一次又一次的任由的她身边的人死去,所以,才能够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在乎的人,伤害她……
可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