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对陛下百般怨恨……却没想到,原来凶手竟另有其人……如今真相大白,沫儿妹妹和陛下之间没了司徒陵轩这个阻碍,日后想必会恩爱缠绵,更胜以往的……”
明眸如利刃一般,落在对面的上官翎雪身上,阮迎霜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怨怼,她原本以为那司徒陵轩真的是死在宇文熠城的手上,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就去找夏以沫……她想看到她为着司徒陵轩是如何的痛苦;想看到她为自己回到宇文熠城的身边,是如何的后悔不迭;想看到她和宇文熠城之间,从此因为那司徒陵轩的死,产生再也无法消弭的龃龉……
一开始,事情也的确朝着她的预期发展,她为此甚至高兴了许久。却没有想到,不几日之后,她又突然听到,司徒陵轩是被这上官翎雪所害的消息……除了最开始的震惊之外,她自是不可抑制的感到丝丝的失望……
她甚至一度怀疑,之前传到她耳中的,说司徒陵轩是宇文熠城害死的这个消息,就是上官翎雪故意泄露给她的……只是,她如今却无心追究……她想的只是——
没有司徒陵轩的死做牵绊,夏以沫和宇文熠城,很快就会和好如初的吧?
一念及此,阮迎霜心中不由又恼了几分。
在座众人,除了顾绣如之外,更是个个忧虑起来,就仿佛已经看到了夏以沫和陛下两个人恩恩爱爱,更胜从前的画面一般……
向婉儿忍不住恨的牙根痒痒,恶声道,“真不知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那个夏以沫有什么好?陛下费尽心机的将她接回宫来不说,还一次又一次的宠幸她,纵容她……就拿陛下这次手受伤来说,明明是那夏以沫伤的陛下,陛下不仅不追究她的大不敬,如今只听着她所谓的身子不适,就迫不及待的去看她了……真是气死个人了……”
一屁股坐回到座位上,那向婉儿越说越气,不管不顾的就端起桌上的酒杯,送到唇边,猛灌进了口中,略带甜香的桂花酒,显然不是什么适合解愁的东西,喝在她嘴里,只觉索然无味,肺腑间窝着的那一大片邪火,也越烧越旺,女子气的一把将手中的青瓷酒盏,摔在了地上,随着酒杯破碎的清脆声响,气急败坏的嚷着,“什么破东西……”
其余众人,都看好戏一般的瞅着她。
这个时候,一直在纪昕兰身边服侍的管事嬷嬷,突然喝声出口道,“皇后娘娘在此,不得无礼……”
随着她的话,被一腔烈烈妒火烧的失了理智的向婉儿,也逐渐清醒起来,意识到自己方才的举动,有多么不妥……虽然心中仍不服气,但碍于纪昕兰皇后娘娘的身份摆在那儿,她也只得暂时收敛……只不过一张化妆浓艳的俏脸,却仍旧拉的极长,毫不掩饰的写满不以为然与闷闷不乐……
纪昕兰淡淡瞥了她一眼,在身旁的管事嬷嬷打算再次为她教训她之时,出声道,“算了……婉儿妹妹她也是一时心中气愤,才会如此失仪的,都是自家姐妹面前,也不必过于拘那些虚礼……”
她这番话一出来,坐在下首的瑜贵人,便殷殷的接口道,“皇后娘娘对待妾身们,实在是极宽容大度,妾身们都铭感于心……”
纪昕兰微微一笑。
瑜贵人察言观色,又道,“方才婉儿姐姐因一时吃醋,言语行为间,虽确有不妥,但倒也提醒了妾身一件事……”
纪昕兰似疑惑的“哦”了一声,问道,“什么事?”
听得她开口相问,瑜贵人一双杏子眼,先是在殿中每一位娘娘身上都悠悠的转了一圈,然后才在秀丽的脸容上,攒开丝丝恰到好处的担忧,轻声叹道,“沫儿妹妹她因为伤心于司徒公子的死,之前还一不小心就伤到了陛下……如今,陛下手上的伤势,才刚刚好了点……虽说沫儿妹妹眼下已经知道了陛下不是害死司徒公子的凶手,但若是沫儿妹妹心中仍怪陛下包庇凶手的话,不知还会不会再迁怒陛下,对陛下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呢?……”
说到这儿,那瑜贵人似蓦然想到了那些可怕的可能,忙伸手捂住了一张樱唇,装扮的精致的脸容,更是做出一副恰到好处的恐惧模样。
纪昕兰仿佛也吓了一跳,面色微变,沉默不语。
向婉儿却是迫不及待的跳起脚来,“没错……之前,那夏以沫将陛下的手割的那么深,若她再突然发起狂来,伤到陛下的龙体,该怎么办?……”
女子脸上漾出真正的担心,望向高高在上的纪昕兰,焦急的开口道,“皇后娘娘……我们赶快去找陛下吧,千万不能让夏以沫那个疯女人,再伤到陛下半分……”
纪昕兰眉头微微皱起,似有些犹豫。
瑜贵人这时插口道,“是呀,皇后娘娘……婉儿姐姐的担心,不无道理……”
纪昕兰却仿佛还在踌躇。一双端庄秀丽的眉眼,似漫不经心的一一落向坐在下首的各个女子。
顾绣如画作般的唇角,在雨过天青色的酒杯后缓缓扯出一抹笑,然后,将还是满着的杯盏,姿态优雅的放回了面前的桌案上,微微抬眸,一双点漆般的明眸,悠悠的落向了对面的上官翎雪,道,“俪妃娘娘,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