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给了他,那么她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可是,司徒陵轩……
“宇文熠城……”
卸去心底层层漫延的悲苦情绪,抬眸,夏以沫定定的望向对面的男人,“是不是我答应作你的侍妾,就可以了?”
如果他要的是这个的话,那么她可以如他所愿。先前她一直拒绝,只不过是不想向他妥协,不想因为昨夜的事情,就让他以为,她非得嫁给他不可……但如果因为她的执着,而陷司徒陵轩于危险境况的话,那么她这可笑的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她话甫出口,近在咫尺的男人,却是眸光一戾,“夏以沫,在你的眼中,孤是不是一个任你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过去的傻子呢?”
他灼烫的吐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脸庞之上,刺得夏以沫酥酥麻麻,说不出来的难受,“那你还想怎么样?”
尽力躲避着与他面对面,夏以沫有些懊恼的开口道。
她脸上恹恹的神情,只令宇文熠城觉得如此刺目,男人大掌一伸,掐住她滑腻的双颊,就将她一张别扭的小脸给拧了回来,迫着她与他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夏以沫,孤说过,你的人,你的心,孤都要……”
他这样一遍一遍的向她宣告,令夏以沫只觉莫名的烦躁,“我的人,宇文熠城,你已经得到了……至于我的心,你以为可以说给你就给你嘛,你难道没有听过‘心不由己’这句话吗?我的心,在谁身上,你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
语声一顿,“还有,不要向我要求,连你自己都没有的东西……”
她清脆的嗓音,一时之间,只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泠泠滚落在永和宫沉寂如水的空气里。久久回荡,不能平息。
宇文熠城眸中不自觉的一闪。“连你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她是说,他的心吗?他是说他没有“心”吗?像她一样,为着一个人,不顾一切,耿耿于怀,撇不低、放不下的那种感情吗?
他没有吗?
宇文熠城突然有些不确定。
上官翎雪远远的望着他。从他走向那个女子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她眼睁睁的看着他靠近她,贴着她,与她近在咫尺,对她口口声声威胁……明明应该是令她感到安心的一副画面,却只让她觉得异常刺眼……
有一瞬间,她甚至感到,那剑拔弩张、如此恨恶对方的一对男女,竟比她与那个男人更加亲近……
而她,却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站在这儿,望着他们,如同遥不可及的距离。
上官翎雪突然好恨。她恨极了那个夺去男人所有目光、所有情绪的那个女人……
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决不允许,除了她之外,还有别的女子,能够走到那个男人心里。
垂在衣袖里的纤纤玉手,不自觉的被狠狠握住,任那青葱似的指甲,掐进滑嫩的掌心,女子亦不觉痛。
上官翎雪忽而款款走向那对峙如山崖的一对男女,一双剪水般的双瞳,一刹那间早已卸去一切不该有的情绪,惟剩下她娴熟的展露于人前的温婉和柔媚。
“陛下……”
女子如莺婉转的一把嗓音,在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里,显得格外柔软与温润,似脉脉春水,划过片片花瓣,流水落花两相宜。
乍然听到她的声音,夏以沫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望向走近前的女子。而就在这时,先前那牢牢禁锢住她的男人,忽而长臂一松,将她从他的怀中,蓦地推离……
身子陡然少了他的支撑,又被他忽而放开,夏以沫脚下有些站立不稳,退后了两步,方才好不容易站定。
而做出这一切的那个男人,却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她的狼狈一般,他一双墨眸,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只转向他身旁的另一个女子……上官翎雪……
方才,就是因为听到她的轻唤,他才放开她的吧?
意识到这一点,夏以沫心底突然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似苦似涩,千回百转。
上官翎雪却状若无意的瞥了她一眼,然后明眸转向身旁的男子,柔声开口道:
“陛下,其实沫儿妹妹说的并没有错……喜欢谁,不喜欢谁,有时候,真的是心不由己……”
语声一顿,“沫儿妹妹与那司徒陵轩毕竟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又曾经拜堂成亲过……一时之间,沫儿妹妹不能接受另嫁他人,也是有情可原的……还望陛下不要太为难沫儿妹妹……”
她这样丝丝入扣,在情在理的一席话,看似在为夏以沫求情和解围,可是,夏以沫听在耳中,却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俪妃娘娘当真是十分的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夏以沫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若是从前,她或许还会为她这样的好意而心领,但现在,她却很清楚,这个女子,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是为着自己。
“可惜的是,夏以沫并不需要你这样假惺惺的好意……”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