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半边身子宝蓝色的直缀上,色泽纯粹鲜亮,而他另半边身子却被廊柱投下的阴影,遮成了昏暗的墨蓝色,使得袍子上的纹路便如暗刻上去的珐琅点翠般迤逦。
他近在咫尺的脸容,俊美一如古希腊高不可攀的神祗,她甚至能够从他濯黑的瞳仁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倒影,如此渺小而卑微,映在他眼底,像是悬在崖边,随时有粉身碎骨的可能一般。
夏以沫但觉一颗心,跳的飞快,从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阵阵压迫感,将她死死笼罩住,令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夏以沫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只是,她脚下甫动,面前的男人,却忽而狠狠一把将她拽了住……那铁钳般的大掌,如烧红的烙铁,硬生生的攥着她纤细的手臂,将她拽在他的胸前,迫着她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住他……
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夏以沫心头一慌,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宇文熠城,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攥住她手臂的大掌,却一个使劲儿,夏以沫顿觉肩头狠痛,所有的挣扎,瞬时只化作一声痛呼……
“夏以沫……”
宇文熠城一张薄唇,几乎贴住她的耳垂,将灼烫吐息,一字一句,尽数喷洒在她的耳畔,“你知不知道,对于得不到的东西,孤会怎么处置?……”
那呢喃一般的嗓音,邪魅的近乎温柔,就如同爱侣之间,最缠绵悱恻、不可告人的暧昧私语一般,但那从男人薄唇间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却偏偏淬满了见血封喉的毒药,犹如冷兵、犹如利剑,毫不犹豫的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宇文熠城……”
喉咙中不自禁的泄出丝丝仓皇,夏以沫不安的在男人掌下挣扎起来,试图挣开他的禁锢。
但那钳住她手臂的大掌,就像是烙印在那里一样,将她牢牢锁住,如同落入陷阱的一只小兽,任她拼了命的想要挣脱,亦纹丝不动,逃脱不得。
“孤会毁了它……”
宇文熠城嗓音更轻,贴紧女子的耳畔,将薄唇间轻巧咬出的这五个字,徐徐送进她的鼓膜里,低沉,却异常清晰。
属于男人的滚烫气息,一丝一缕,尽数吹拂在她的耳边,烧的她整个脸,都是一片火热,可是,夏以沫的心,却只觉一片冰冷。
那一句“孤会毁了它”,从男人口中,如此轻描淡写的吐出,却是最强而有力的威胁。
夏以沫心底忽而升腾起丝丝的不安。
“你的心……”
宇文熠城温烫的大掌,却蓦地贴向她的胸口,触手所及的地方,柔软而温暖,即便隔着轻薄的衣衫,他依旧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女子埋藏在那里的一颗心,扑通扑通,一下一下,砰然跳动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令夏以沫一颗心,几乎跳出来,一张清丽的脸容,刹时一白过后,却只觉一片火烧,嫣红如欲滴出血来一般。
夏以沫本能的就向后退去,但宇文熠城没有贴向她心房处的另一只大掌,却牢牢箍住她,迫着她只能维持着这样贴紧的姿态,如同他最不能放过的禁脔,完全落于他的掌控之中……
宇文熠城感受着那覆在他掌下的一颗心的跳动。
这一刹那,她慌乱而不安的心跳声,是为着他,还是为着让她耿耿于怀、难舍难离的司徒陵轩?
一瞬间,宇文熠城忽而很想将她的心,剖出来,让她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他的面前,让他看个一清二楚。
瞳色一暗,宇文熠城修长指尖,突然揪紧女子的前襟,令她更紧密的贴合住他,远远望去,就如同一对最亲密无间的爱侣一般,但那从他凉薄唇瓣里,此时此刻,冷淡而疏离的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却是世间最残忍不过的威胁:
“夏以沫,如果你的心,孤注定得不到,那么,它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孤会毫不犹豫的将它毁掉……”
语声一顿,男人清冽嗓音,忽而低如私语,“那么,夏以沫,你的心,又是什么呢?司徒陵轩吗?……”
从男人口中缓缓咬出的“司徒陵轩”四个字,如同晴天里的一道霹雳,在夏以沫混乱的思绪里,轰然炸开。她忽然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宇文熠城……”
夏以沫急急唤他,“你答应过我……只要你得到我之后,你就会放过阿轩……你不能出尔反尔……”
她是如此的迫切,如此的惶恐与害怕……只因为他威胁她要毁掉她的心……
所以,她的心里,果然只有那司徒陵轩……
证明了这一点,宇文熠城丝毫不意外。可是,为什么,他还是不能抑制的感到无尽的愤怒?就像是咯在他眼里的一根刺,不除不快。
“夏以沫,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我之间的交易说的是……”
男人清冽嗓音中透出丝丝森寒,“你的人,你的心,孤都要……”
一字一句,清晰的刺进夏以沫耳中。
她的人,他已经得到了……她的心?在他面前,她唯一仅剩的,也只有她的心了……
她怎么能够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