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渊殿西侧边的下人房,靠近里面,环境最为清幽雅致的是平遥的房间,此刻门扉紧闭,里面传来低不可闻的说话声br>
“下一步该做什么你知道了吧?”一个低低沉沉的女声在屋内响起,里面含着不明意味。
平遥闻言垂下了头,鬓旁散落的碎发遮挡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她掩在袖中的指尖轻轻颤着,咬着唇,没回话。
慕思目光淡然地扫了平遥一眼,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她以为这个女人有多大本事呢,原来也就这种程度吗?
那还真是浪费了她的一番心血。
“事到如今,你打算在这里放弃?”慕思话语中透着凉寒之意,嘴角微微翘起,眼神间透着不屑。
平遥闻言,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眼底闪过暗芒。
她连那种不要脸的事情都做了,为的不过就是等到这一刻,难道,她真的要在这里打退堂鼓?可……可是……
平遥掩在袖中的手越收越紧,身子也在轻轻颤着。她一直都认定自己是殿下的人,她,她怎么能……
慕思似乎看出平遥的犹豫,嘴角一勾,声音不明,“你觉得,到了如今,你还能退吗?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慕思说着走近了几步,微微俯身,一张艳丽的朱唇贴着平遥的耳朵轻声说到,“而且,依慕挽歌狠辣的性子,她,会饶了你吗?”
一字一句悠悠传进平遥耳中。
平遥双瞳微瞠。
慕思眼神一深,声音柔和了几分,“慕挽歌那女人,一年多了肚子也没个动静,对于此事,王上可是很介意呢……”慕思这话说来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平遥也不是那愚不可及之人,慕思这一番提点之下,平遥立即明白了其中意味。
慕思见状,微微一笑,“今日经过那么一场闹剧,现在只怕全神渊殿的人都知道你是祭渊的人了,如此一来,那事岂不是顺理成章?”慕思面上笑意加深几分,这场闹剧,就是要闹得越大越好,越乱越好,而且,还有把免费的枪可用,何乐而不为?
平遥轻轻咽了咽口水,整个身子绷紧得如同一张满弓,如今,既然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倒不如,放手一搏,如此,倒也是尽了力,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后悔怨言之辞了。
平遥心中一下定决心,面上犹豫之色尽褪,转而被坚毅果决之色所取代。她抬起眼眸,直直地注视着眼角含笑的慕思,声音坚决,“那,王上那边就牢皇子妃多多费心了。”
慕思眼眸一深,嘴角一弯,“自然可以。”就算不用她和思留出面,今日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只怕已经传进了容天的耳中,为了皇家的颜面,他可能会让人暗中不露痕迹地将平遥给做了,可,如果平遥有了孩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慕思眉眼明媚如画,她曲手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声音沉而深,“这个可以让你更快地达成目的,记住……”慕思说着身子往前一探,语气平静,“动作要快,不然,你恐怕就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了。”慕思意味深长地望了平遥一眼。
平遥伸手接过,手指微曲,将那瓷瓶紧紧握在手中,用力到手背青筋隐隐跳动。
她没有错,爱情中,本来就没有对和错,比的就是谁更自私,再说,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
所以……
平遥眼底暗芒一闪,嘴角微勾,对着慕思微微弯腰福了一礼,“平遥谢过皇子妃的指点。”
慕思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点了点头,声音带上了几分笑意,“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慕思说完幽幽望了平遥一眼,转身就不慌不乱地离开了房间。
她慕思就好好地看着,看看他们的爱情是有多么牢不可破!
一个多月之后,祭渊接到容天的手谕,说是为他赐了一桩婚事,而赐婚的理由,竟然是慕挽歌成亲近两年无子嗣,还美其名曰,为祭渊延续子嗣,开枝散叶。
祭渊那些那封手谕,当着宣旨公公的面,毫不留情地将那封手谕就给摔砸在了地上,当即吓得那个宣旨公公的面色一白,身子微不可察的哆嗦着。
这个太子殿下,性子还真是和传闻一样,任性得可以,竟然丝毫不顾及王上的颜面,就这么将这明晃晃的圣旨给砸在了地上。
他就知道来这里宣旨不是个好活,果不其然,但愿太子殿下对着他这一把老骨头发火才是。
“太……太子殿下……”宣旨公公面色僵硬,努力了好久才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不过,那笑,怎么看怎么难看。
“老奴这也是奉旨行事,还望殿下不……不……”宣旨公公未完的话,在祭渊冷冷飞来地眼刀下,被吓得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
不行了,这股威压,压得他这把老骨头要散架了。
宣旨公公双腿不自觉的打着颤儿,目光下意识地转向了站在一旁的慕挽歌,却发现,那人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眼底的冷意比起殿下来,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这两个人,真是没一个是个好惹的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