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敷衍,千尘却毫不在意。至少这般敷衍,已是比今日清晨的甩袖离去要好上许多。
若要抱得美人归,神医大人打的是持久战。
千尘走后,顾念卿闭上双眸,心中思绪愈发混乱。
从未有人与她说过,应如何应对男子的追求。分明很想拒绝,却总无计可施。若是放在21世纪,她早便跑得没影儿了。
一旦失了心,便会万劫不复。前世种种,她不敢再去尝试。
霸气侧漏的男子自一旁踱出,身穿一袭王爷衣袍,很是风流倜傥。
“来了多久了?”顾念卿仍闭着双眸,问道。
凌璟停下脚步,无奈轻笑:“你怎知是我?”
顾念卿揉揉眉心,疲倦至极,却不得不强打精神,睁开双眼,直直的望着近在眼前的男子,道:“这燕京中,能来我这儿的便只你与离王,离王素来光明磊落,能偷偷潜进府中的,便只剩你一人。”
离王光明磊落?
凌璟失笑,若他当真如此,那么住进府中那人又是谁?
“听闻你近来身子不大好,特意来瞧瞧。”
自顾念卿回京后他便不曾见着她一面,竟是不知她究竟是否安好。便是自己将顾念欢的歹毒公诸于众,她也只差小丫鬟来与自己道谢,却是不曾露面。
他竟是很想见她。
“不过是些谣言罢了,这世上能叫我身子不好的,能有几人?”
确实如此。
凌璟暗笑自己借口找得不好。
“你方才在府中等了多久?”顾念卿盯着地上落叶,问道。
凌璟一撩衣摆,坐到石桌,鹰目微勾,薄唇上扬:“你怎知我早便来了?”
“璟王今日话很多。”顾念卿不大耐烦地指了指他的长靴,道:“鞋上沾了湿土,不正是相府的荷塘旁的?”
“我在府中逛了一圈。”
凌璟朝一旁的院子瞥一眼,颇为意味深长,道:“相府果真是非同凡响,如若不然,怎会招了那人来。”
他心中却是清楚,将那人招来的不是相府,而是顾念卿。只不知为何,他竟是下意识的避开这个答案。
顾念卿蹙眉,她本以为凌璟来相府,应是有事相商。毕竟依着他的性子,绝非会无聊来瞧她一眼的人。
若是凌璟知晓她心中所想,必会答道确实无聊,可他竟无法控制自己了。
“你来便是为着与我说闲话?”
多事之秋,洛神大人有好些时日不曾像从前一般只躺在院中,望着天空发呆了。
若凌璟只为着与她说闲话,那么只能说,恕不奉陪了。
许是看出顾念卿所想,凌璟干咳一声,道:“听闻千尘住进相府,我便是为着他而来。”
“那你只管去隔壁。”
顾念卿颇为嫌弃的望着一脸霸气的凌璟,着实想不透此人外头瞧着这般精明,为何竟是连方向都不会分的家伙?
这般一句,凌璟已是知晓她是当真不耐烦了。
异姓王皱着眉头,颇为苦恼。往日里瞧着慕容离与顾念卿,这二人似乎无论是何话题,都能聊得极为愉悦,怎到了他,便不能奏效了?
到底是念着他曾帮过自己,顾念卿缓了缓神色,压下心中直直往上冒的浮躁:“抱歉,我绝非针对你,而是近来事情太多,心中烦躁罢了。”
因着千尘,她倒有些草木皆兵了,竟是瞧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男子。
甩甩头,无奈地叹气一声,顾念卿语气微缓:“你若要寻千尘公子,他在隔壁的‘翠竹居’。”
“怎么了?”凌璟眉头似是要夹死蚊子一般,担忧不已。
他知晓的顾念卿,从来都是活力满满,仿佛下一刻便能提刀去砍了仇敌一般。可为何今日,她竟会这般没耐性?
这不像她。
还是因着隔壁那人……
“你若不想见他,我这便见他赶走。”凌璟按了按腰间长剑,愤愤然道。
顾念卿摇摇头:“并非不想见他,而是事情太多,心中烦躁。与他无关,你莫要太过冲动。”
凌璟薄唇紧抿,哼了哼,将手从腰间移开。
竟有些不愉快,顾念卿竟这般维护那人。
“他救了大皇子与二皇子,确实不能贸然将他赶走。”
顾念卿自己下的药,自是知晓这世上除去她,绝无旁人能有解药。千尘能用自己的法子,医好那二人,自是有一番能耐。
何况先前,便是他研制失败的迷药,自己都无抵抗力。
思及此,顾念卿不免有些丧气,望着凌璟不悦道:“你为何要将他招来?若你不请他来为,便无人住进相府。”
异姓王很无辜!
这世上竟有他这般躺枪躺得全然不知情之人。
咬牙切齿地望着隔壁,冷冷道:“他便是这般与你说的?”
还能是她自己猜的不成?
“那日他说,是京中故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