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了几日,顾念卿自觉大抵是洛神大人战斗力很是可观,故而将众人吓退。
饱足思淫欲,人闲下来便想着找乐子。顾念卿懒洋洋的在床上翻了个滚,抱着新褥子一脸满足的埋首其中。
“盼归,府里怎就如此安静?当真是好没乐趣!”顾念卿抱着褥子,坐起身来,一头乌黑的墨发有些凌乱的披在肩头,映得小脸愈发白皙动人,楚楚可怜。
她樱唇微动,一双漂亮的眸子直愣愣的看着盼归手中的针线来来回回,挺翘的鼻尖,下意识的朝着前方动了动。
当日从罗氏那儿搬回不少东西,罗氏为证明自己确实不曾虐待原配嫡女,自然都是将好的东西拿出,纵使心头滴血,却不得不强作欢颜。
意义非凡的物件,顾念卿自然是得好好珍惜的。她是个念旧之人,却也不会委屈了自己。衣裳可以穿旧的,旁的却是忍不得。
房中零零散散的摆了好些东西,以往破旧缺腿的桌椅自是收了起来。只罗氏也不是冤大头,断然不会将东西给齐了。
一番休整过后,房中仍是空荡荡的。
“小姐,奴婢的绣活儿真是愈发的差了,你看这朵花,针脚是不是有些歪了?”盼归抱着手上的针线活,一脸郁结的哀叹。
她在绣一方丝帕,从前过得苦日子,自家小姐连帕子都是破破烂烂的。
橘黄色的小花朵儿,嫩绿的草,上头一只蝴蝶飞舞。很平常的绣工,甚至可以说是平庸。
顾念卿伸手将丝帕扯过,拧着眉头沉思片刻,这幅野花野草图确实不大符合洛神大人英明神武的形象。她捏着绣花针比划一番,开始改动。
含苞欲放的小花,清晰可见其伸展的花瓣,羞羞怯怯的迎风而立,一旁的嫩草仿佛随风摇摆,飞舞的蝴蝶却刚从花朵处经过,似乎是被花香吸引,本打算就此路过的蝴蝶,却改变了路径,原路折返。
花香蝶自来,风雨飘摇不畏惧。
这才是她心中该有的意境。
盼归震惊的从自家小姐手中接过那方丝帕,半天合不拢嘴,她惊呼一声,才发现背后更有玄机。
双面绣,花草图的背后是几个大字——敢念天下为卿狂!
顾念卿……敢念天下为卿狂,再回头看原本只是坚强屹立的花草,盼归又有另一番感觉。是平淡无奇的野花,却香气浓郁,一旁守护的嫩草为之痴迷,无意路过的蝴蝶为之疯狂。
这,才是她家小姐,狂傲、自信!
“小姐,你竟然会双面绣?”盼归低喃道:“莫非这正是传言中的无师自通?”
顾念卿尴尬一笑,抱着褥子又滚了一圈儿,眼神闪烁的往外看,只盼着盼归不要深究才好,毕竟她并非从前的顾念卿。
“盼归,可要出去走走?”
来到这个世界,她竟然还不曾出过门。不知古代的女子是否只能待在闺阁中,若是当真如此,那才是真真的郁闷。
毕竟大好风光不能欣赏,只日日守后院中争风吃醋,于她而言并非好事一件。
“可是小姐,咱们没有银子。”盼归垂头丧气的趴在桌上,经过几日的好生调理,她已不再如从前一般面黄枯瘦。
大厨房的下人倒是很有眼色,自知大小姐已今非昔比,自然不敢怠慢。
“府上的小姐,每月都有五两月银,小姐却从未得过。”盼归低声抱怨:“不知是账房忘了,还是夫人本就不打算给小姐。”
她可是知道,二小姐与三小姐每月的新衣首饰都不止这点银子。
顾念卿蹙眉,她若是为了这五两银子找上门去,未必能讨得了好,只若是盼归不提也就罢了,毕竟她并不知晓原来自己有月银。
但既提起,便不能就此作罢。还需一个时机上门找罗氏算算账才是。
垂头想了想,自己虽穷酸,似乎还有几根金簪子,好几年的式样,原主却当作珍宝一般收着。
“盼归,将我的簪子取来。”
从盼归手中将簪子接过,正放在手心。暗沉的色泽,蝶恋花的样式,雍容华贵的牡丹花经历岁月沉淀,已无初时的惊艳。展翅的蝴蝶,翼上已有破损,显得分外狼狈。
这是她还得宠时,相爷送她的簪子。彼时她仍是被捧在手心的珍宝,她的好父亲总爱与她说——爹爹的心肝儿,应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爹爹绝不容许卿儿受一丝委屈。
白皙的掌心中金簪冰冷,如今不过堪堪几载,却已是物是人非。
不容她受一丝委屈?竟是多大的笑话,她在这院中孤苦伶仃,受的委屈何止一丝?早便麻木了,当初的承诺却有几人记得。
“小姐,你是要用这金簪吗?”盼归犹豫一番,呐呐开口,她的手指绕在一起,颇为纠结:“奴婢,奴婢觉得小姐这簪子……”
“我不用。不过是些旧物,想起一些往事罢了。这破簪子哪儿配得上本小姐的绝代风华?拿去当了。”顾念卿回神,将金簪甩到一旁,再不看一眼。
盼归惊喜的哎一声,她还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