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得很好!”我默默地对自己说。
其实,这句话我想对余子明说。
可惜他听不见。
他在做客一档最近很火的访谈节目。我看到他,是在商场液晶电视机展示厅前。
看到他功成名就的站在舞台中央,从容的调侃世事,一针见血的点明那些看似易懂,人用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学会的道理。
“小兰,你想买台电视?”文鹏从我右边身后靠近我,轻声的问我。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电视里如日中天的男人曾经和自己有过一段,他并不知道的故事。
我摇摇头,笑问他:“你觉得他像不像你?”
我的话,让他觉得诧异。他看了看电视里的余子明,又盯着我,丈二和尚的说:“他怎么会像我?他又不是我的儿子!”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你的儿子。”话出口,我觉得自己说漏了什么,赶紧又圆上一句。“我是说他有没有你当初的风度!”
文鹏恍若梦醒,正经的听了片刻余子明的表现,脱口说:“有,我看他比我还要强!”
“哦?”我很好奇,追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文鹏笑着,我期待他能给我一个笑点。他却连自己的笑都收起来了。我讨厌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假意气冲冲的出商城。他跟在我身后。
在商场外的人行道上,他牵着我的手,告诉我说:“他相信自己!”
他相信自己!?这算什么理由?完全是忽悠我的话!我想着很生气,不假思索的质问文鹏:“你难道不相信自己?”
文鹏停住了脚步,愣愣的低头看着我。
我看到他春意盎然的脸,夷为满目疮痍的圆明园。
我意识到我刚刚出手狠狠地在他的自尊上扇了一耳光。我赶紧堆出一脸的笑,强行挽住他的右肩。对他说:“可我却更相信你!”
他没有说话。没有挣开我分给他的体重。
我也沉默了。
我们就这样默默地朝家的方向前行。
(一)
文鹏当然是相信自己的。只是他也相信世外高人一木,相信旺夫女人曾丹丹。
一个人太相信一个人,终究会被所相信的人伤害。
文鹏用他亲身经历向我证明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说:“每个人都不应该让自己的信仰,在别人的思想里存活!”
当一木和曾丹丹联手夺了他在公司里的权力,他来到了成都,来找我。
那是个明媚的清晨,我在厨房里收拾餐具,小乐突然一声尖叫把我从厨房拽到门口。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依旧一身西装革履,不过没有了当年的风度,脏兮兮的样子,很狼狈。见到我,一双手局促的不知放在那里好。他说:“我还以为你们搬走了。”
我略觉尴尬的挤出些笑,说:“我不知道离开这里,还能去哪儿?”
他的目光落在出落成人的小乐身上。“这是小乐么?”他低声的问我。
我看得出他内心里的愧疚。
小乐盯着他,完全没有了印象。冒失的问我:“妈,这个人是谁啊?”
我竟不知如何开口,我才意识到,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一家三口重逢,我们该怎样介绍自己。
“他是……”我心里乱了。我低声对她说:“他是你爸。”
小乐惊讶的看着我,说:“我爸不是在南方,是一个富商么?”
她的疑惑,也是我当时的疑惑。
“其实,我是……”
文鹏想解释什么,被小乐厌烦的打断了。她焦急的对我抱怨说:“哎呀,妈,我要走了!我快迟到了!”
“那你去吧。”我习惯的叮嘱她:“路上注意车子,小心安全!”
“哦。”她的答应,习惯的绕着楼道响。
那天小乐放学很晚才回来。给她开门的是文鹏。
“爸,我回来了。”她说。
文鹏很惊喜。
他来时满面的愁容,都被小乐这句暖到心窝窝的话,清洗了个干净。
“他叫我爸!”文鹏暗地里对我说:“你听到么?小乐,叫我爸!”
“我听到了。”我也乐呵呵的说:“她不叫你爸,还能叫你什么?”
我没想到我最愿意看到的状况,没出任何岔子。
小乐,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爸爸回来了!”
当我听到小乐在梦中说出这句话,看着她嘴角挂着的一丝笑意,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把,疼到窒息。
(二)
或许是人岁数慢慢大了,或许是文鹏想证明自己曾经叱咤风云过,他越来越喜欢跟我说他曾经历过的故事。
于是,我知道文鹏第一次见到一木,是在峨眉山上。
当时的他,创业面临崩盘,在关键时候,他到峨眉山去和一个金主洽谈合同。完事后,他到峨眉金顶去拜神,遇到一木道人为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