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兰,出身在遵义一个偏僻的小山沟里。父母祖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我的十六岁本该辍学在家,帮着父母忙农活喂牲畜。单纯的日子里,晃悠着时光。只等到过了十八岁,便能够欢喜的嫁人。
可那年县里的希望奖学金,不偏不倚的砸中了我。于是,我成了我们村里第一个获得奖学金的学生!也是第一个能够上高中的人。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荣耀,懵懂的我没有太多的印象。
只记得那天傍晚,村长来我家,还没进家门就扯着嗓门吆喝。父亲放下手中烟袋,从屋里走出来,把他迎进家门。
那天傍晚,天边的夕阳格外的美,艳丽的颜色让整个小山村都沾了一夜的光辉。以至于现在的我时常还会恍惚,觉得那是东方旭日。
那夜,父亲破天荒的宰了一头猪,母亲不停地在厨房里忙活。
那夜,我家来了很多客人,很多人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他们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真没想到,我们村第一个能够上县里高中的人,竟是个女娃娃!
在很长的时间里,所有人都会对我赞不绝口,那种范进中举的氛围,让我一下子成了幸运儿!
是我们村的骄傲!
我以为我的生活可以一直这样舒适的延续下去。不料进了高中,一个中年男人很快闯入了我的生活,明目张胆的把我掳进了另一个世界。
我第一次看到他,是在离家十里外的初中,中学外有一个三岔路口。他坐在吉普车里,问我:“小妹妹,到县里的去,往哪条路走?”
我给他指了指右边的碎石路。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呵呵的对我说:“小妹妹,谢谢你!”说着,他从车窗口伸出一只手来,手里拿着我从没见过的,画着很好看图案的东西。对我说:“这个给你。”
我胆怯的看了看他,没敢要,见到鬼一样的逃跑了。
再次见到他,他还是车上的样子,只是这次我看见他,离他不过十米开外,他却没时间注意到我。他身边围着一堆人。有我们学校的校长,也有我连机关名称都叫不清楚的领导。同学们在学校的组织下,簇拥着,营造出夹道欢迎的气势。
“我认识那个男的。”我跟旁边玩的好的女同学说。
她白了我一眼,说:“你知道他是谁么?就敢往上攀关系。”
“我没有攀关系,我真认识他。”我辩说。把我遇到他的事情跟她说了说。
虽然她是一副瞧热闹的心思,我却从她嘴里知道,他叫文鹏。是来我们县里考察投资项目的。我不知道她的消息是从那里听来的,当她说文鹏还是我们县里希望奖学金的捐募者,我的心里隐隐约约觉得异样。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是准确的。这次希望奖学金落到我头上,并不是意外。是文鹏笃信的道家高人指点明津,告诉他,他想要飞黄腾达,就得在这个青山绿水的地方,找到一个和他八字相合的女孩子。知道这出闹剧的原因,我和文鹏已经分手了。
他去了南方,很慷慨的将成都的居所留给了我。
拿着钥匙,看着房产证上,只有我的名字,我木讷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泪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打湿了衣襟。
有人说,今天的泪是昨天脑子进的水。我想说,当初我脑子里该有一条河。要不然,我怎么能违逆整个九十年代社会的价值观。还在念高中就和文鹏偷偷的在小树林里毛手毛脚,还被他带到宾馆里逾越了最后的防线。
面对我曾经以为的美好阵线,染红了白床单,我抑制不住抽泣。他把我搂入怀里,告诉我:“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我什么都不用怕!我自我暗示的告诉自己,我有文鹏,文鹏是有钱人,他见多识广,连我们县里的领导都要敬他三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尤其走的快。
和文鹏缠绵的日子并不久,父亲就来学校找到我。
在学校的办公室里。父亲铁着脸,不容争辩的对我说:“兰儿,跟爸回去!”
看着父亲土黄色的八路军衣服,我觉得他土里土气,尤其是说话。便正义凌然的反抗说:“不,我不会去!”
“你不能呆在这里了,你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你妈非被气死不可!”父亲说。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就往门外走。我蹲下吊着挣扎,还是被他硬生生的拖出了办公室的门。一众老师见识不好,都上来劝解。于是,我得救了。
父亲气急败坏的嚷嚷说:“她是我生的!我能生她,我还不能带她走么?你们凭什么拦我?”
“带她走是可以的,可首先得是她愿意,你不能侵犯她的人权!”一众老师七嘴八舌的解释说。
“人权?!”父亲不服,说:“那是什么玩意儿!我管他人权不人权,我反正要带我女儿回去!”
父亲又来抓我,我躲在一个老师身后。
“那个不行!你要是在这样强行拽她走,我们可要报警了!等警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