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元见了两人的战势还局限于这山头里,幸亏张法箓这儿自那事后就变得冷清,不然被山下弟子看到了,定又惹风波,事后难以收拾。
在毕元看来,这两人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很难劝说。一旦打起来,他也插不进去。只要搬出天师来,让他们两人收敛些。
张法箓与丁奉斗到酣处,哪肯就此罢休?天罡三十六箓首尾相接,化以阴阳太极图,阴阳二气流转,化一破邪法剑。丁奉不逞多让,无形剑一抖,斑斓剑丝,层层叠叠,缠缠绵绵,一重又是一重!剑丝环环,张法箓的太极破邪剑符滞在半空,两者僵持不下。
丁奉手捏剑诀,并指一点,喝道:“来得好!”无形剑丝势如破竹,斑斓灿烂,彼岸之花缓缓盛开,但亦是昙花一现,眨眼大破太极剑符,斩向张法箓。
太极剑破散,化黑白二气,却不凭空消散,张法箓笑了一声,正欲再催变化。可突兀降来一只五色元气大手,五行五方五色五气相生,大手化为山脉挡在二人中间。
无形剑不滞,反而剑速陡增,突破音障,雷音轰鸣!黑气二气亦去势不止,两道神光生灭不定,幻作一门圆镜,震出一股沛然巨力!一时间,无形剑竟无法近张法箓的身。
毕元为躲避两人法术,闪躲个不停。一道剑气擦过,他尖声叫道:“两位大爷,求你们了,停手罢!这山都要塌了!”与此同时,一道龙虎金光压下,已是有外人出手。
张法箓,丁奉察觉来人后,这才齐齐停下手来。将天罡三十六符收回后,张法箓笑道:“道兄把我这山头搅了个地覆天翻,还引动了天师。这般大动静,想必要的借的东西必然不凡,不然也不会这么大阵仗了。”
“不错,此番前来,正是要借贵宗正一天诏一用。”
谈及正一天诏,张法箓并不意外,显然已是料到他们的来意:“那你是要请符了。”
无形剑收回袖中,丁奉正色,正一天诏他势在必得:“正是如此。”
毕元也知天师出手了,惊魂未定的他遁上前来:“沈楠,真传弟子拜祭过祖师后,便有一次机会借助天诏领悟大道的机遇。但若是‘请符’,勿论宗门内外,都可试上一试。只是从古至今,非本宗之人,请符成功的只有三个。即便是宗门弟子,我见过的也只有一个。”
毕元口中这人除了张法箓还能是谁?龙虎道山有这规矩,谁能说动正一天诏,自可借走天诏。他们能如此放心大胆任人借符,就是因为这千百年来请动天诏的人寥寥无几。而张法箓正是其中之一,毕元领丁奉来,不仅因为张法箓是张家之人,但也是宗门中唯一一个请动正一天诏的人。
张法箓两肩一松,又变得懒懒散散,打了个哈欠:“既然你是来请符的,毕元,你也给我听着。许多人都来问过,且我都是如此说道。”
毕元,丁奉神色皆是一紧,千百年来都没几人能做成的事,张法箓究竟靠着什么,说动了正一天诏?张法箓看着两人,微笑道:“原因无他,心诚则灵,足矣。”
毕元眼睛一瞪:“就这样?”
张法箓瞥了他眼,坚定道:“就这样。”
丁奉若有所悟,可张法箓却说道:“你现在去请,却有些勉强。佛门几个老秃驴说了三天三夜,隐隐已有请动天诏的意思。”
这倒是出乎丁奉的意料,佛门的人为了妨碍他,竟做到这地步。龙虎道山的祖符,乃是张天师遗留,早有了灵性,佛门自然是以舌识劝服,且他们几人来自掌中佛国,舌绽莲花的神通不差,四人合力说个天花乱坠,还真可能请动天诏。
“先不说那几个老家伙同不同意,即便同意,恐怕你也请不动。”
丁奉却不在乎,掌中佛国的人不来招惹他还好,若敢阻他,他日说不得就要踏平佛国:“佛门这不是还没请动嘛,我来都来了,总要试上一试。不然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这口气我顺不过来。”
张法箓深以为然:“也对,你们剑修,修的就是一口心气。我们龙虎正宗,也是这般,不去试试,别人还以为道门怕了佛门。”
毕元擦了擦冷汗,张法箓本不是颓废散漫的性子。与徐慕青不同,他平日为人和善,深受弟子爱戴。妖魔太子帅妖魔攻打龙虎道山,也是由张法箓一人,力挽狂澜,阻了妖魔。他的声势在外不显,在门内呼声极高。可他和许多人一样,并没有掌权心思,但张家却不肯放过他。
张法箓和善却也执拗,干脆摆出一副自由散漫的样子,将这原本花红柳绿的山头打理的荒芜萧条。平日佯作懒散,躺在树墩子上睡大觉,内外事物,一概不理。徐慕青受制于玄天宗,他也不管不顾。可与丁奉斗法一番后,好似又回复了原来的性子:“师兄,慎言。”
“毕元,你就是在门内待久了,胆子太小。本以为你一番历练归来,镇压了那个不成器的东西,长了点胆量。可我说,你还差的太远,胆子还不够大。咱们祖师说过一句,胆大的骑龙骑虎,胆小的骑个鸡屁股还哆嗦。”
丁奉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张法箓还真是满口胡言,不比佛门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