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怜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却只顾傻呵呵对着她笑。梁帧十分愧疚的看了眼端坐在那里抱着通天蚓的何怜月,又将目光转向凤长鸣,仰着头悔不当初似得说:“师傅,对不起,我错了。”
小小的梁帧站在凤长鸣的面前说出这句话,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在向家长认错。凤长鸣狐疑地瞧着他,疑惑道:“怎么了?你哪里错了说来听听。”
梁帧用极其失望的口气道:“我一直以为灵枢府是个正义的地方,每个人都是好人。可是今天,当天妖来的时候,岛主由于被麒麟神打伤无法出战……”
凤长鸣打断他:“你说什么?周案堂和麒麟神打?”
梁帧眼巴巴:“对啊。”
凤长鸣一边琢磨一边对他道:“你继续说,周案堂无法出战,然后呢?”
梁帧点点头:“于是候封带着几个督卫上前,可是都是非死即伤。然后岛主就出面与天妖王谈判,结果发现它们的目标是麒麟神,而刚刚麒麟神正好出现在这里。天妖拿岛上的百姓做要挟要其配合找到麒麟神,岛主祸水东流,为了保全镇上百姓就答应和他们联合。”
说到这里梁帧顿了顿,眼神忽然变得愧疚,声音自责:“所以师傅你打我吧,今天我回去的时候把你认识麒麟神的消息告诉给岛主了,那时候我还以为灵枢府是个好地方。结果下午的时候天妖打来,岛主便把这个消息说给天妖听了,所以天妖才会来打涵江,叫你和怜月姐两个人受了伤。我是罪人,我对不起你们。”
他越说越愧疚,到了最后竟然说不下去,干脆跪了下去以示请罪,凤长鸣手快,在他膝盖刚刚弯下去的时候扶住他。他不敢相信,仰着头惭愧地看着凤长鸣。凤长鸣正色,眼中却露出绵长的宽容:“梁帧,我说过你很聪明,自然明事理,既然你能够看清,我这个做师傅的自然很开心。”
梁帧直挺挺地看着凤长鸣,心中百感交集,眼神微微荡出一丝酸意。梁帧虽然人不大,但是分得清青红皂白,在大义面前甚至比大人看得还要清楚明白。他自然知道岛主和天妖联合是为了保住旗安镇的百姓,可是祸水东流伤及涵江就是他的狠毒了。他一直受到灵枢府的灌输,曾深深地认为涵江和赤月都是邪教。可是他在涵江待过,知道涵江民风淳朴里面的每一个人都善良美好。而赤月教的教主更是可以和对头孙本通的女儿孙思竹以姐妹相称,这样的宽宏仁义与他曾经听到的大相径庭,他终于恍悟到底谁对谁错,梁帧是个明白人,这方面转向转的特别快,他曾经也死脑筋固执过,可是一旦自己想明白他就对灵枢府产生了绝望与厌倦。
梁帧这样的人,自己钻入牛角尖就出不来,可是一旦出来又比谁都决绝,所以此刻义无反顾的抛弃灵枢府追随凤长鸣而来。
说什么为了匡扶人间正义直道是冠冕堂皇说得好听,梁帧不觉得自己此举是什么正义凛然的行为,他只是觉得自己的信仰受到了玷污,他不屑于与灵枢府同流合污。而恰巧凤长鸣就是一个将灵枢府看得透彻的人,于是梁帧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并跟过来。
何怜月看了梁帧一眼,低着头语气不清不楚:“你师父说的很对,你这样做你师父自然开心,你也不必记挂在心里。只是此地不甚安全,你能够找到的地方不代表它们天妖找不到,你师父孤胆英雄,要一个人对抗天妖,对,还有灵枢府。”
梁帧一听顿时惊慌地看着凤长鸣道:“不行啊师傅,你一个人怎么是那妖王的对手?”
何怜月只是低着头,不再插嘴说话。凤长鸣颇忌惮地瞥了眼何怜月,然后宽慰梁帧道:“你懂什么,我这叫疑兵之计,它们一看我自己出战,肯定要有所怀疑的嘛!自然不能把我怎么样!”
现在的梁帧深知凤长鸣的腹中没什么墨水,此等计策也只是一个人意淫一下罢了,于是摇头道:“这种情况下怎么能用疑兵之计?现在整个雏萝岛也没有什么人有力量能够与天妖王抗衡,所以就算有埋伏又如何?天妖王根本不用忌惮啊这个!”
这段话让凤长鸣的自尊心深深受挫,连目光都有些躲闪。梁帧继续乘胜追击:“而且师傅你还受了伤,若是不安生养伤的话又能撑到几时?”
此时凤长鸣在梁帧面前,一张嘴好似白长的,竟是一句像样的话都凑出不来。他几次都想辩解,可是还没等说便自己先折服于梁帧的论点。何怜月这个时候抬起头,看着二人插嘴道:“我认为,现在我们应该暂避一时。”
梁帧不住点头,附和道:“嗯,怜月姐说得对。师傅,我们还是先躲躲吧。”
一说躲通天蚓立马来了兴致,因为这里面数它是个逃跑的能手,若是逃跑肯定需要它出马。于是十分骄傲地从何怜月的臂膀里钻出来,神采奕奕地昂着头意在提醒众人它逃跑神物在此。
现在局势二比一,凤长鸣仔细思考了一下,疑虑道:“我们是走了,可是涵江的百姓还在山上,若是天妖搜山,涵江的百姓势必要……”
“你在这里就有用了?”何怜月打断他,凤长鸣哑然地看着何怜月,下面的话卡在喉咙里。何怜月看着面前的石壁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