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激动地:“自由了我哪里都能去,我四处走一直走走到老,我不想再这么被束缚下去了,我喘不过气来,我再这样我会被规矩给扼死的。”
她那么激动,声音都在颤抖。凤长鸣微微有些动容。现在的她再也不是那个冷冰冰的赤月教教主,她也有喜怒哀乐,也会被压力束缚地崩溃,面前的她才是褪去假面真正的何怜月。凤长鸣无奈地叹了口气,雏萝岛只是一个小岛,是麒麟神的一个幻境,就算她能走,可是她又能走到那里去呢?她毕竟是赤月教的教主,知道很多赤月教的秘密,一旦她离开赤月,灵枢府的人和涵江的人都会迫切地寻找她好从她嘴里知道更多的赤月教的秘密。玄妃剑是赤月教的圣物,她离开了赤月定然没办法将其带走,没有玄妃剑的何怜月,她又能靠什么来保护自己呢?
他真的无法想象,眼前这个被赤月教教主的压力折磨地不堪一击的人是怎么每天带着一张冷冰冰的假面过活的,他终于忍不住问她:“你既然那么渴望自由为什么不早些离开,有什么东西是你无法割舍呢?”
“杀父之仇。”她冷冷地,眼角杀气砰然,可是却那么硬气:“我这些年坚持下来,是因为我的杀父之仇还没有报,可是,可是现在的我已经筋疲力竭了,我真的坚持不到为父报仇的那一天了,我每天都要承受着赤月教四面八方的压力,你知道么?每天夜里那些繁琐的事情都会以书信的形式堆在我的书桌上,那些纸让我无数次的涌起自杀的念头,我怕我哪天一旦失控真的会自杀掉……”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将脸埋在手掌里,好像那些煎熬的日夜恐怖地像索命的死神,在她的心里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每每复习都是沦肌浃髓的痛。
凤长鸣好想上去抱抱她,安慰安慰她,这样的一个女孩,任性地让人心疼,执着地让人害怕。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也难以承受了,她只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女孩子,却要承受这么多于他年龄毫无关系的东西。
仇恨,压力。
这些东西就像是迎头砸下来的巨石,生生地错落成一座大山压下来,她那么坚强,即使被压得透不过气也丝毫不喊疼不喊累,而是佯装成高高在上的样子,殊不知荣光的背后是她欲哭无泪的孤独。
孤独前行的女孩儿,就像是雨天飘零在外的蒲公英,有着美到极致的身姿,也蕴含着那无法言喻的哀伤,终会不堪重负而跌落在泥土里,变成惨不忍睹的样子。
凤长鸣有些同情她,轻轻地坐在床边,柔柔地看着她道:“如果可以,我会让你活得自由,只是我并不能接下赤月教教主的位子,因为我还有我的人生,我并不贪恋赤月教教主的权力。你说你不愿离开是因为你还有执念,你的杀父之仇还没有报,那么为了让你放下执念,我可以帮你杀了你的那个仇人。”
何怜月身形一颤,忽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凤长鸣忽然弯了唇,邪意满满地:“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怎么不信我?我说能为你报仇就一定能为你报仇,说,你的仇人是谁?”
半天,何怜月看着他的眼神泛出一丝委屈,她专注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三个字,说完之后凤长鸣整个人都愣掉了。
她说的是,灵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