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本想亲自出马说服曹成,却被郭俊拦住。郭俊说“宗大人不必亲自出马。这次想要曹成和李横翻脸,极为容易,只要告诉他木台子上有火药即可。”
“就怕曹成不信。”宗泽说道。
“小心行得万年船。”郭俊笑道,“我就不信一个统率十万之众的寨主,连这点基本的谨慎都没有。”
曹成住处离此地有二里多远,一路上要通过十几个岗哨。郭俊本来派了一名亲兵前往曹成处报信。结果没走出多远,就被哨兵拦回,说深更半夜,不许妄行。亲兵说,岗哨内的哨兵忽然多了起来。
宗泽捻须道,“莫非他们要连夜动手?”
岳飞摇了摇头说,“不会。头陀峰寨丁大半数都有夜盲症,根本不可能夜战。头陀峰只是加强戒备而己。”看着郭俊说道,“大哥,我去通知曹成。”
郭俊说,“好!鹏举切莫大意。”
岳飞换了一身黑衣服,出得洞口,就开始潜形匿踪。十几个岗哨虽然居高临下,对山寨一目了然,但借着灯光之外夜色的掩护,岳飞十分轻松地避开了岗哨的目光,潜到了曹成住处之前。
曹成的住处不是山洞,而是在头陀峰中部扎下了一处军营。气死风灯挂在营门之上,已是深夜,黑盔黑甲的寨兵依然站得笔直。他们很快发现了不再隐藏身形的岳飞,立即有哨兵头目大声喝道,“来者何人?停在寨门前百步之外,再进一步我就放箭了。”
岳飞说道,“在下二龙山岳飞,特来拜见曹寨主。”
哨兵迅速进去通报曹成。曹成尚未出来,杨再兴却先出现在了营门之上。杨再兴冷声说道,“岳飞,你深夜前来鹿鸣寨,意欲何为?”
岳飞郎声笑道,“不忍见鹿鸣寨毁于一旦,特来照会曹寨主。”
这时曹成带着马宏刘友两个结义兄弟也出现在了营门上,听见岳飞的话,再眺望了一眼岳飞身后,方才大声说道,“开门,让岳二寨主进来!”
进得寨门,到得中军大帐,分宾主坐下,曹成满脸喜气地笑道,“岳二寨主对我鹿鸣寨如此关心,莫非想投我鹿鸣寨不成?岳二寨主的身手超凡绝伦,却只能屈居一个神棍之下,曹某甚为不平。明日会盟,曹某若当选盟主,定会让岳二寨主当个副盟主。”
岳飞哈哈大笑,“真是可笑!曹成,到现在你还在做梦当选盟主?我问你,明日会盟之时,李横是不是说让你第一个上台?”
曹成得意洋洋地说道,“我们鹿鸣寨实力第一,自然该拔头筹。怎么样,岳二寨主眼红了吗?听说你们二龙山和清风岭九龙洞联合,要推举王善那个死胖子竞争盟主,真笑死个人。”
岳飞冷笑道,“嗯,李横果然算得极精。来参加会盟的寨主多数只带了亲兵,只有曹寨主拉来三千黑甲军。就算只把曹寨主炸死,头陀峰这次也赢定了。”
曹成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瞪着岳飞说道,“岳飞,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李横早有暗约,他岂会害我?”
“暗约?”岳飞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曹成,冷笑道,“李横那种无义小人,不要说暗约,连明约也制衡不了他。你竟然会信李横真会遵守暗约?我冒险来访,正是要告诉你,花和尚已在木台上下埋了一千多斤火药,就为了炸死四大山寨的寨主。”
“他敢!”曹成吼道,“头陀峰实力远在我之下,敢谋害我,不怕我灭了他的寨子吗?”
岳飞说道,“那时候你已经死了,鹿鸣寨群龙无首,必为头陀峰所灭。再说李横这厮投靠了金兵,还会担心太行草寇的复仇吗?”
岳飞把毕进在木台子上的所见所闻细细告诉了曹成,曹成听完之后,脸色极为难看。马宏却冷笑道,“焉知不是你们二龙山挑拔离间鹿鸣寨和头陀峰呢?”
岳飞看了马宏一眼,笑着说道,“我不和傻子说话。”把马宏气得想破口大骂,却被曹成喝住。
曹成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对岳飞抱拳说道,“曹某多谢岳二寨主报信之恩,他日定有所报。”
“提醒曹寨主一句,明日李横定会率大军围剿各寨主,还望曹寨主全力备战。我们需要提防的不只是头陀峰的人马,还有山下的一万汉儿军。一旦被汉儿军杀上山来,那就万事皆休。”
岳飞说完这句话,抱了抱拳,转身走出了曹成军营。
马宏有点不甘心地说道,“曹大哥,难道你真信了岳飞这厮的话?”
曹成点了点头,“当然!李横这厮向来无信无义,就是岳飞不来通知我,我也不会信任花和尚。不过我真没想到李横竟然用这个损招。”
转头唤过杨再兴,让他到木台子走一遭,看看火药藏于何处。若是发现了火药,不必破坏,即刻回转。
虽然此刻的头陀峰上哨兵越发增多,但对岳飞杨再兴这样的高手来说,有的是办法避过哨兵视线。杨再兴很快到了木台子附近,再想前行,却发现做不到了。因为此刻的木台子被数百头陀峰寨丁牢牢围住。杨再兴回转山洞,和曹成一说,曹成当即大怒道,“李成这厮竟敢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