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天明的时候怜霜才朦朦胧胧的睡下。
即便是在梦里,她也是不安的,是不是的蹙眉梦呓。那些断断续续的字句含糊不清。
清晨时分。
晨曦的柔光静静的软软的照进房间,怜霜便是在这个时辰醒来的。
因睡得不好,她的眼底有着明显的阴影,然而眼神还是那样明亮。
一大早的,怜霜就听见郎远和蓝心的声音。
“郎先生,小姐还未起,您先回去吧。”蓝心的口气听上去颇为无奈。
“不,我就在这里等着。”郎远却很固执。
怜霜揉揉隐隐疼痛的太阳穴,穿好了衣裳便去开门。
“小姐?”还僵持不下的两人皆是一惊。
见到了怜霜,顽固的郎远却是变了一个脸色,乖巧的像个孩子。
“怜霜醒了。”郎远眯着眼睛,一个笑容,千沟万壑深深的炸开。
“有什么事吗?”怜霜问道,脸色有些沉,已然是不开心的样子。
郎远作状思考,好一会儿才兴奋道,“有,给你这个。”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精致的盒子,怜霜将信将疑的接过盒子,询问道,“什么东西?”
郎远神神秘秘的,却是眼里透着亮光,一闪一闪的。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也只是在怜霜的面前,郎远才会有这样谦和可爱的态度。
怜霜满腹疑惑的打开盒子,却见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匕首,那纹理,竟和自己的玉佩出奇的吻合。
她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凛声道,“哪里得来的?”
似乎是料到了怜霜的反应,郎远神色不变,欢快道,“一个老太婆手里抢来的。”
怜霜惊,熬过夜的双眼有些微红。
握紧了手中的盒子,怜霜问,“她现在何处?”
扑通扑通——
怜霜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竟紧张到如此地步。
匕首的主人,会是她要找的人吗——
“往城南去了。”郎远指着南边的方向道,说话的语气出奇的流利。
话音刚落,怜霜已经匆匆忙忙的往楼下跑去,蓝心见状,顾不得郎远,匆匆的就追着怜霜的背影去了。
站在楼上看着那奔走的背影,郎远的眼底闪过一抹光亮。
当凤娄越回来的时候,人去楼空。怜霜、蓝心、沈万良、郎远皆不知去向。问掌柜的,他只说有个老人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退了房。
“小姐——”蓝心气喘吁吁,“你慢点儿——我跑不动了。”
怜霜焦急的环望四周,喃喃道,“分明看见往这边来的,怎么就不见了。”
怜霜出神的望着手中的匕首,却骤然发现,那刀鞘的花纹竟在汗水沾湿后晕开了。
“郎远——”怜霜意识到什么,面色一惊疾步往回跑。
跑了几步,她回头对蓝心道,“我在客栈等你。”
还未等蓝心点头,怜霜匆匆的背影已经模糊在蓝心的眼前。
回到客栈的时候,她只看见了凤娄越。
她一把拽着凤娄越,还喘着粗气,“侯爷和郎远呢?”
“怎么,你没和他们一起?”凤娄越也意识到事情的诡异。
“郎远给了我一把匕首,我追着一个人出去了。”怜霜道,将匕首递到凤娄越的面前。
“我们上当了,郎远和他们是一伙儿的。”凤娄越幽幽道,脸色深沉如水。
怜霜怎么都没有想到,郎远竟会骗了自己。她双手紧握,紧咬着唇不作声,她这一生最厌恶的便是欺骗。
郎远,她绝不会原谅!
“我们一定要找到他。”怜霜冷冷道,一字一句从嘴里吐出似乎结了一层冰的寒。
“可现在要如何找?”凤娄越问道。
“等天黑。”怜霜道,眼底的滔天骇浪重归平静。
天黑在两人漫长的等待中来临。阴云遮天蔽日,月华被淹没在翻滚的乌云里。
看着远方,航船归来,灯火阑珊,她此生的仁慈皆用错了人,何其不幸。
心底苦笑,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残酷,若非刀俎便为鱼肉。唯有无情方能守护自己的那片净土。
“我们走吧。”天明到天黑之前,屋里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令人窒息的死寂总算被打破。
“我在郎远的身上洒了荧光粉。”怜霜拿了郎远给她的匕首藏在腰间。
对怜霜的冰雪聪明凤娄越是知晓的,但还是为她的先见之明大为震惊。
但同时他却又无比的忧心,防人如此,她是经历过怎样的伤害,才导致她不愿信任何人;又是怎样的环境,造成了她的步步为营。
出了客栈,果然看见有零零散散的荧光痕迹。
走过闹市,荧光一路指向的竟是侯府。
此时的侯府外比白天的人多,明里暗里的都有人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