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库房中卸掉了粮食,天已经黑透了,管家刘横带着伙计们和刘玉洲等人离开了县令衙门,来到了衙门不远处的一个大宅院。
大宅院红墙绿瓦,门楼高耸。仅仅就凭这个门楼,气势远远超过了周围低矮的民居,就是与县衙也不遑多让。
听到了“嘚嘚”的马蹄声,朱红色的大门“吱呀呀”的打开,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跑了出来,对着管家刘横低头弯腰的打着招呼。
刘横很装逼的目不斜视,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奉承。在尊敬的目光中,车队迤逦进入了宅院,大门在车队的后方缓缓的关上。
刘玉洲跳下马车,借着院落中燃烧的灯笼,看到了这个大院落内,竟然有三栋青砖灰瓦的建筑,呈“门”字型排列,格局和北京的四合院分毫不差。
整个城中,不管是什么建筑,鲜少有砖瓦结构的,看来,禇家真是大族啊!刘玉洲暗暗感叹。
刘横吩咐家丁们预备饭菜,随即,指着几栋建筑对刘玉洲说道:“正房有十四间,是家主和小姐居住,东厢房二十间,是仆人和丫鬟们居住的,西厢房九间,是给贵客预备的。今天晚上,刘公子就住在西厢房,一会儿吃饱了,我亲自送你过去。”
“不急,老叔!”刘玉洲期期艾艾的说道:“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和老叔说。”
“公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刘横“呵呵”一笑,说道:“禇家是昌黎高门大族,人脉广,各方都给面子,在这城里,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儿,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
“老叔可曾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刘玉洲顾左右而言他,说起了不相干的事情。
怎么又提起了这事儿,我都谢了你多少回了!刘横皱紧了眉头,忽然想到,刘玉洲旧事重提,分明是提醒我欠他个人情,看来,他的事儿还不小啊!
“公子何必客气,如果我能办得了,必然尽力。”刘横的内心有了一丝警惕,自然不敢再吹牛让人抓住把柄,说的话也有了节制。
刘玉洲看出了刘横的担心,于是不再绕圈子,直截了当的说道:“老叔不要误会,我提起此事,就是在见你之前,我曾经被三个人从黑熊口中救出来。现在,三个人中的两个人在县衙不远处捆着,枷号示众。”
“你是想请我找到江县令求情,将这两人放出来,是吧?”刘横明白了,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好吧,今日太晚了,明天我就去办,有家主的面子,应该不成问题,教训一顿就是了。”
刘玉洲大喜过望,伸手施了一礼,感激的说道:“此事多谢老叔了。”
“哪里呀,公子!”刘横亲热地拉着刘玉洲,说道:“家主和江县令是过命的交情,这样的事儿不算什么。何况,欠人情总要还的,你做得对,我有什么不支持的。好了,咱们先去吃饭,然后睡觉,明天我就把人给你领回来。”
管家刘横如此淡定,刘玉洲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因此,随着刘横来到了饭堂,和一干家丁仆人们简单的吃了几口,然后,回到了精致的客房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刘玉洲在院落里打过了拳,吃过早饭以后,刘横就带着一个包裹出去了。
看着刘横出去,刘玉洲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短衣,也出了禇家大宅,顺着土路七绕八转的,来到了一个破落的宅院前。
宅院是黄土堆砌的,黄土屋上覆盖着茅草,或许是年头久了的关系,雨水侵蚀,泥墙沟壑纵横,茅草腐烂变黑,显得破败不堪。
黄土屋门扉半掩,一股酸臭的味道从门缝里涌出,刘玉洲强忍住恶心,伸手敲了敲破木门。
随着敲门声,破门打开了,许天元从屋里走了出来。
许天元让着刘玉洲,请他到房里就坐,刘玉洲实在难于忍受那股陈年味道,借故推迟道:“不了,天元大哥,刘管家已经去了县衙,估计一会儿就会有消息,小弟来就是告诉你,不要急了。”
许天元大喜过望,伸手施礼,感谢道:“兄弟帮了大忙,做哥哥的深表感激。”
“刘管家很快就会回来,小弟还要去等。”刘玉洲说道:“一旦有利好消息,小弟马上来告诉天元大哥。”
“好吧,有劳兄弟了。”许天元说道:“我要出门一趟,如果有好消息,麻烦兄弟到禇家西边不远处的‘成记胡饼店’里,那里能找到我。”
“好,成记胡饼店,记住了。”刘玉洲复述了一遍,说道:“小弟告辞了,一有消息马上告诉大哥。”
刘玉洲说着,做了一个揖,反身离去。
刘玉洲看了看日头,发现时间还早,于是在城内转了转,体验了一把千年以前的生活。
所过之处,民居狭窄低矮,刘玉洲看到的都是满脸菜色的人民,因此,深深地怀念着曾经拥有,而今失去的生活。想到了自己永远失去了美好的现代生活,顿觉一阵悲伤,再也没有兴趣,很快结束了考察之旅。
刚刚回到褚家大宅,刘玉洲一眼就看到了几乎和他同时回来的管家刘横。
仅仅是那么一眼,刘玉洲顿觉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