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住着二十多口人,所以保姆和后勤服务人员是必不可少的。
秦老老家在秦西,在京都安家后,便从老家的亲人中,挑了几个年轻力壮的来秦府当差,也就是俗称的后勤兵。
自己人嘛,用着不但舒心,关键是放心。
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作为秦家的门房,也就是每天开关大门,有人来访向内宅通报,秦贵真心很满足。
活轻,待遇好,受人尊敬不说,还能沾点贵气。
每次一想到,他过年回老家省亲,当地县长县委-书-记车接车送,还陪吃陪喝陪笑陪乐的场景,秦贵浑身那叫一个舒坦,骨子都轻了二两,在过去没来秦家当门房前,在他眼中,村长就是了不起的存在,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村里谁不服,就三个字“干丫的”。
可现在,村长给他提鞋的资格都不够,还记得去年过年他回家,县里的干部,不,应该说是副处级以上的,围满了整间屋子。
那个穿着白西装的女副县长,愣是钻进厨房,用农村烧火的铁锅给大家整出了一桌满汉全席,其实秦贵知道女县长只是打了个下手,真正操刀的是从县招待所请的八级大厨。
一群人喝着笑着,听秦贵讲着京都,尤其是秦府的见闻,那叫一个美。
一把手县委-书-记,五十多岁的秃顶汉子,小眼眯成一条缝,兴奋的表态:“阿贵老弟,你在京都为首长服务,那是莫大的光荣,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也不为过,所以,你代表的不光是你本人,还有XX县三百多万父老,请你一定要照顾好首长。”
说着说着,书记哽咽了,突然从炕上爬起来,光着脚走到冰凉的地下,冲秦贵深深鞠了一躬。
见书记表态了,四十多岁的县长,冷咳了一声,待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他,才缓缓说道:“嗯,书记说的对,贵哥,首-长家的事再小,那也是大事,你要把他当成生死攸关,比自己生命都重要的事去办。别的不说,我老郑在这表态,贵哥家里的事不要你操心,你大儿子也就是我侄子,读完高中后直接到县政府上班,我看先来我这边锻炼两年,再往下面走吧……”
与县长一直不对付的副书记听到这话,坐不住了,直接插话:“贵哥,要我说啊,小二也别去镇上给人开车了,我身边还缺一个秘书,过完年,让他来县委得了,我就不信我还培养不出一个镇长。”
秦贵家一共就两儿子,见县长和副书记瓜分完了,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发话了:“贵哥啊,老大、老二,一个去县政府、一个去县委,我看大嫂跟我走吧,咳咳,你们别误会,组织部还缺一个工会副主席,贵哥,也不是啥好差事,你不要嫌弃哈,啥叫工会副主席?说白了,就是逢年过节,给大家采买采买东西,发发福利啥的,嗯,部里的仓库归她管,大家吃稠的喝稀的,还不全看嫂子的。”
见秦贵两眼放光,被组织部长的话吸引了,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不乐意了,咬咬牙,道:“贵哥啊,在京都为老首长服务好是好,可也有不如意的地方啊,我没其他意思啊,兄弟只是为你着想,当然为你着想,也是为首长着想,为大局着想。你看啊,你去京都待了三年,现在还没编制吧,只是在编后勤兵,归后勤管,不稳定。这样吧,县公安局保卫科科长老刘要退休了,我看就把这个位置留给你吧。从明年开始,哦,也就是明天过后,你去公安局报个道,顺便拿着身份证,把工资条办了。”
副书记兼宣传部部长:“……”
常务副县长:“……”
……
就这么一顿年夜饭,秦贵多了七八个头衔,领了八九份工资条,结局自然是其乐融融,只是在末尾的时候,大家才稍稍提了一句“给老首长带个好”、“明年去京都看贵哥,当然如果老首长在的话,我也想去拜访一下。”
秦贵不傻,相反他有着农村人独有的精明,他知道这些平时只可仰望不可近观的县大领导,之所以在年三十来陪他一家人过年,而且还把他一家老小,从农村人捧上吃公家铁饭碗的干部,不就是为了通过他搭上秦家这条线吗?
说到底,人家是看上了他背后的秦家。
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秦贵虽然在秦家当后勤人员,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看门的,压根和秦家人搭不上话,更别提替他们给秦老问好,说实话秦家的内院他平时根本进不去,就连秦老,也是远远的从疾驰的红旗轿车里看过几回。
“哎,这咋回他们话啊?”秦贵在心里彻底的犯起了嘀咕。
正在秦贵不知所措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不好了,村长晕了。”
“村长冻死在秦贵家门口了。”
听到这动静,秦贵一个箭步冲向屋外,扶起倒地不醒的村长,又是掐人中,又是撅嘴做人工呼吸,留下满屋的县领导在屋里面面相觑,不知道何去何从。
最后,还是一把手的书记拍板了,“走吧,既然阿贵都出去了,那咱们也出去看看,哎,大过年的,也不知道这村长又出啥幺蛾子。”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