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顿让刘辰肉疼的请客。
吃过西餐,时间刚刚好,三人赶往老干部疗养中心。
车子刚进入西郊,大老远就看见一片郁郁葱葱的丛山,烟雾缭绕,宛如仙境,山脚下环绕着沟渠小溪,潺潺流水声,青山绿水,空气清新,一呼一吸间都带着淡淡水雾,这里风景优美极了。
坐在专门发往西郊的班车上,刘辰甚至能清晰地看见山脚下小溪里快活游着的小鱼,再回头看看班车上寥寥无几的乘客,忍不住感概,这还真是大手笔。
车子再往前开两公里,就停了下里,抬头看见几个溜金底隶书大字“中州省老干部高级疗养中心”,大门前蹲坐着两座石狮,门岗前有一排实枪核弹的武警,气派非凡。
眼下正是七八月,烈日暴晒,门厅内站立着两个武警,虽有大伞遮阳,但斜阳四射,也难逃脱汗流浃背的命运。
姜景甜好奇地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缩头缩脑,动作幅度极小,显得小心翼翼的,让刘辰不由自主想起一句诗“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哎,好气派啊,我要是能在这里住一晚,此生足以。”姜景甜望着持枪站立的武警,仍不住感叹道。
和柳正准备往包里掏证件,门岗显然认识她,和蔼地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直接进去。
向门岗道过谢,和柳扭过头对姜景甜笑道:“这有什么难?你要喜欢,今晚就可以住在这。”
听到和柳说“这有什么难”,刘辰忽然指着身后站岗的武警背影,冷笑道:“那个武警是我同村的,你看他在烈日暴晒下见到熟人都不敢打招呼,可住在里面的人呢?”
见刘辰忽然来这么一出,和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模样委屈,支支吾吾的,低下头看着脚尖。
姜景甜冲到刘辰面前,指着鼻子骂道:“你发什么疯?这有不关和柳姐的事。”
二病又犯了。
走进西郊,看到这里恢宏的气势,姜景甜小手小脚的样子,刘辰满脑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中阳里崎岖的山路、浉凌区填不饱肚子的农民、为几棵茶树派人守夜的茅屋等等,这一幕幕情不自禁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但和柳没错,她是无辜的。
刘辰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和柳微微一笑,道歉道:“对不起,是我无理取闹。”
和柳展颜一笑,小声说道:“没关系,其实爷爷也不喜欢这里搞得太森严,向省里提了好多次,但这里住的不光爷爷一个,还有其他老干部,所以他也很为难。”
刘辰也知道,国情在那里摆着,想要一时改变这种状况很难,只得调整好心态,准备面见和老。
和老喜欢安静,他住的小院在疗养中心最东边,离人群较远的地方。
小院不大,但很别致,分前后院,前院有个天井,院内栽着葡萄树,阴凉一片。
刚进小院,迎面走进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秘书,和老现在还担任中州省顾委委员会主任,配有秘书。
中年男子对和柳点头微笑,小声说道:“和老在后院等你们。”
三人穿过前厅,直奔后院。
后院结构简单,一条小石头铺成的小路,小路两边是菜地,地里种着应季的蔬菜,西红柿、黄瓜、豆角,应有尽有。
黄瓜、西红柿、豆角长势喜人,在高低层次不齐的架子上挂着丰厚的果实,红红的西红柿,透着清香的黄瓜。
一个农民模样的老人蹲在地里,戴着草帽,脖子上搭着一条白毛巾,正在用小铲子铲着地里的杂草。
和柳伸出手指放在嘴边,示意二人不要说话,然后亲手亲脚走上前,想要给老人一个惊喜。
和柳还没走两步,老人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说道:“丫头,来了。”
和柳扭捏着走到老人背后,嘟起小嘴,“爷爷,每次都被你发现。”
“哈哈,我年轻时给首长当了几年侦察兵,要是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不是白活了吗?”老人仍旧忙活着,熟练地铲除面前的那片杂草。
夕阳西下,八月傍晚的温度仍然很高,和老彷佛忘了时间一样,专心致志的锄起杂草来。
见爷爷只顾着在菜园里忙活,把刘辰和姜景甜晾在一边,和柳准备走上前去提醒爷爷。
刘辰知道这是和老在考验自己,他连忙冲和柳摆摆手示意,三人只好耐心等下去。
半个小时过去。
和老终于转过身,用毛巾擦擦额头的汗,指着刘辰,大声喊道:“小伙子,你来,剩下的几垅交给你了。”
刘辰也不扭捏,拿起铲子。
松土,除草,施肥,动作娴熟,下锄利落,每一锄恰到好处的清除杂草,土质酥松不软不硬。
和老拎起茶壶喝了几口,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不错,是个老把式,人只有多和土地亲近亲近,才能不忘本。现在有些干部连水稻小麦都不知道咋种的?谈何为人民服务?”
刘辰麻利地锄完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