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一圈白色光影。
脑袋晃了晃,自己的影子又落在光影里。
这么一层层叠着,连翘笑了一声,还是转过身去,问:“手术情况是不是不好?”
谢从凉当时的感觉就是想骂娘。
TM怎么轮来轮去,最后还是轮到自己来告诉连翘手术情况?
谢从凉咽了一口气,双手曲在膝盖上:“我刚才来问了护士,护士说子弹取出来了,手术还算成功,可是他没有苏醒的迹象。”
“没有苏醒的迹象?”连翘一愣,“这算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可能下一秒,可能明天,可能一个月一年,也可能一辈子都这样。”
谢从凉说完,留意连翘脸上的表情,可她双目发愣,像是整个人被放空,大约呆了半分钟,才突然呵呵笑了两声……
“一个月,一年,一辈子?那就是植物人?拍电视剧么?”
“……”
谢从凉觉得连翘的反应实在有些……让他瘆得慌,忍不住抽过手去捏她的耳垂,她的耳垂软乎乎,却很凉。
“莲丫头,你听我讲,现在医学发达,如果邺城看不好,咱们带去国外看,再说护士说的话未必可信,况且就算真是植物人也有醒来的希望啊,所以你别这样,看得我心里都发慌。”
连翘没吱声,只是突然站起来走到窗口,脸贴在上面朝里面看了一会儿,也没说话也没哭,而是慢慢转过身来,顺着玻璃滑到地上,一团小小的身影就缩在那片白光里。
谢从凉真没见过这么不哭不闹的连翘,心里一口气捏得发紧,真怕她会出事。
“莲子,丫头……”走过去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你这样子我明天怎么能够放心回巴黎?”
连翘却又笑一声,抬起头,突然说:“LEO,给我唱那首歌吧。”
“……”谢从凉为难地瞪直眼睛,“在这里?”
“对,在这里,现在!”
“可是我唱不好。”
“你不是专门学过么?”她目光很坚定,非要他唱不可,谢从凉也只能答应,况且就冲连翘那双湿蒙蒙的眼睛,别说是让他唱一首歌,要他的命估计他也得给。
“Iftheheronevercomestoyou,Ifyouneedsomeoneyou"refeelingblue;
Ifyou"reawayfromloveandyou"realone,Ifyoucallyourfriendsandnobody"shome,
Youcanrunawaybutyoucan"thide.
Throughastormandthroughalonelynight,thenIshowyouthere"sadestiny.
……”
真是难为了谢从凉,这么一个英挺壮实的大男人,半夜抱着连翘蹲在ICU门口唱这么缠绵悱恻的英文歌,关键他还唱不好,都刻意去练过了,唱出来还是照样荒腔走板。
唱到最后连翘趴在他肩膀上开始跟着轻声哼。
“Butifyouwannacry,cryonmyshoulder.
Ifyouneedsomeonewhocaresforyou……”
两个走调王,蹲在午夜安静的走廊唱歌,唱得守夜的护士一层层起鸡婆疙瘩,可又不敢上前制止。
可以想象一下,午夜医院住院部走廊,惨兮兮的灯光加上荒腔走板的歌声,翻来覆去的唱,真是苦了当晚值班的护士。
唱到最后连翘快要睡着了,谢从凉将她抱起来放到长椅上。
后背抵到冰凉的椅子,连翘突然微微睁开眼睛,双手揪住谢从凉的袖子:“他不会抛下我和孩子的对不对?”
谢从凉点点头:“对,他不会!”
“肯定不会,他还没有听过安安叫他爸爸。”
连翘在椅子上翻了一个身背对着谢从凉,肩膀缩了缩,他以为这丫头终于肯哭出来了,于是将手臂圈过去枕在她的脖子下面,半蹲着抱住她。
可是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她的哭声,再看去她已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头顶微弱的灯光刚好打在她的侧脸上。
因为刚去巴厘岛转了一圈回来,脸上有轻微被晒伤的痕迹,嘴角旁边起了一点皮。
谢从凉不免笑了一声,手指又习惯性地去捏她的耳垂,嘴里自言自语:“丫头,如果冯厉行醒不过来,我娶你,照顾你的余生和孩子。”
只是这些话连翘听不见,而他也永远不敢当着她的面讲。
翌日天色微亮的时候连翘从长椅上醒过来,身上盖着谢从凉的外套,而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
谢从凉走了,巴黎那边事情太多,他本就是见缝插针地跑回来看看连翘。
一周后安安出院了,薛阿姨带他回了月牙湾。
冯厉行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