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音摇摇头。小姐自己没发现,其实以前她是被少爷惯坏了,养成了这幅任性劲,真拿小姐没办法。不过,一直让她生闷气不好,须得想办法让少爷接着给她来信。那少爷为何这么长时间不再来信了呢?
一定是因为没收到小姐的回信,又怒了。其实少爷这是自食苦果,以前对小姐太过宠爱,今日才反噬到他身上了。他自己又是个万千崇拜在一身的骄儿,肯定受不了小姐给他气受,于是这对冤家就这么僵持上了。
我得帮帮她们。
华音写了一封书信,以得意的名义。她还细心地没写太多字,也没用特别生僻的字眼。少爷是个绝世聪明的人,容易被他识破。于是她反复琢磨,再三调整,最后将信送到了老夫人那里,就说是自家的小姐请老夫人帮忙捎给少爷。
萧夫人很欣慰。
在得意来请早安时,便笑呵呵地夸她:“孩子,你终于开窍了。”
得意自然茫然无比:“娘,您指的是?”
老夫人心情大好地打趣,“还不好意思了?”
得意更奇怪,“娘,我真的不明白啊。”
老夫人佯装嗔怒:“你呀,给自己的夫君写家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娘看着你终于向前迈出了一步,这心里不知有多欢喜呢。再过三个月,等我的长孙出生,尧儿凯旋归来,真是再没其他奢望了。”双手合十于胸前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又满面红光地笑道:“丫头啊,你真是上天派给我们萧家的福星啊,娘这些年的心愿都将因你的到来得以实现。”
得意只能陪笑,敷衍地说些谦辞之后拽上华音匆忙告辞。
回到自己的屋中,来不及坐下。转过身劈头问华音:“说,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得意向来脾气好,最近几个月更是特别好说话,华音根本不惧她,嬉皮笑脸道,“我不做点好事,你们两个要拧到何时啊?!小姐,你就不必谢我啦,这是阿音的份内之事。”
还真不知该如何表达她的愤怒之情,华音和她朝夕相处情同姐妹,她也知道华音自作主张都是为她好,还真是打也不是骂也不能,只能隐怒,没好气地问,“你都胡写什么了?”
“这您就放心好了,绝对没有惹怒少爷的话。”华音讨好地给她递了一杯温茶,让她饮下润润嗓子,一边给她轻轻拍拍背顺气,“我跟他说大概到来年元月就要产子,一切安好,勿念等等,再有就是‘我在等你归来’……”
“噗……”得意将将饮下一口的温水直接喷出。
我在等你归来?
不知是被水呛到还是怎的,她的脸胀热异常,挥了挥手赶苍蝇似地将华音挥开之后,她就躺到了床上。当他收到这封家书不知作何反应?会以为我想他了吗?万一被他误会我想他怎么办?等归来后会否更加步步紧逼?或者……正如虞阳公主所说,他在外面纵横睥睨,豪情万丈,早已放下了因征服不了我而产生的微不足道的不甘?算了,不想了。
仰躺一会儿觉得腰酸便小心翼翼侧过身子,本想小睡一会儿,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思绪飘飘忽忽,总觉得没有着落。
生活一旦平坦顺遂无惊无澜,日子便过得分外缓慢。不过,得意享受着这种等待的日子,眼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喜悦也一日比一日强烈。小家伙很活泼,时常会踢她的肚子,尤其是早晨醒来后,她习惯侧卧,孩子就会窝到这一侧,把肚子坠得变形,她都会忍不住发笑。
元日即将来临。
太后再一次邀请萧夫人带上得意进宫,陪她老人家聊聊天,也让虞阳和婆婆见见面。
太后特意照拂得意身子重,让她坐到永寿宫烧得暖烘烘的炕床上。得意不敢,却被心情特好的太后半是命令半是玩笑命人把她扶到了炕上。
今日宫里头真的好热闹,虽然元日未到,吉庆的氛围却已浓得散不开。所有人的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欢乐,就连奴仆们也都一扫平日的沉默和战战兢兢,端茶倒水时还敢说句讨好的话请主子们赏点零花。
得意安静地坐在热热的炕上,有些昏昏欲睡。萧夫人和虞阳公主的脸上也都爬满了打从内心涌出的喜悦,逗得太后娘娘笑声连连。
她们今日的开心真的是从内而发的。除了佳节降临的喜庆,最最重要的是萧夫人的独子,虞阳公主的驸马打了胜仗就要班师回朝了。据说,整个大西南已被荡平,敌军只余一小股势力在负隅顽抗,不过对付这部分残羽势力简直没有任何悬念。皇上龙颜大悦,前日早朝接纳礼部拟出的奏折,趁元日佳节将宫内布置一新,提前庆贺西南胜仗。
“萧尧这孩子真是文武全才,生得又俊俏,是你们的福气啊。”太后笑呵呵地握住坐在两侧的萧夫人和虞阳的手。
在一旁平和倾听的得意的肚子猛地动了一下,得意就下意识地拿手抚上去安抚小家伙,脸上自然流露出柔和静美的笑容。
“这么好动,准是个活波的小子。”太后注意到了得意的动作,便将视线转移到她这边。
“借太后娘娘玉口吉言啊。”萧夫人忍不住伸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