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什么事情值得令人高兴吗?
“是成瑜,成瑜公子来看望你了!”华音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里光彩流动。当她从人群中一眼看到他,她的心立刻像兔子一样跳了起来。她跑过去跟他打招呼:“成瑜公子,你也是来送我们家大人的吗?”
成瑜显然没有遇见她的喜悦,只是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从她嘴里冒出来的一个称谓。“你们家大人?”
华音意识到说漏了嘴,同时也想起小姐说过的话,她和成瑜公子的交情断了。华音炙热的心瞬间凉了下去,正想告辞,却听成瑜说,“许久没见你家小姐了,走吧。”
华音的心一直热烈而急促地跳跃着,直到跑进小姐的房间,才能大声喊出心中的喜悦。她真的什么也不奢望,只是遇见他一次,仿佛心里忽而开满了她喜欢的梨花,好开心啊。
得意沉寂的双目终于微微发亮,“快请他进来吧。”
她太虚弱了,今天除了身体病痛的虚弱之外,仿佛又多了莫名的一种彻骨的无力,对什么事都提不起一丝兴致,她懒得走动,就是成瑜到访,她也不想迎出去。
好在,对于她的任性无礼,成瑜不在意。他认识的她,本来就是这样的。
由于以往成瑜经常在相府走动,府里上下都认识他,并且也都晓得他是个断袖,对他大大方方走进得意房间一事倒也没怎么见怪,再说门窗都是敞开的,华音也在一旁伺候着。
“你怎么没去送行?”他主动拉了一把椅子靠近她的床。
华音很高兴,成瑜公子的语气轻松随意,似乎和以往没什么分别呐。她沏了一杯凉茶端给成瑜,刻意没用托盘。他从她手中接走茶水时,手果然轻轻触了下她的,真是遗憾啊,没来及细细体会便分开了。
得意沉默了良久。“他是去打仗,我没法欢送他。”她突然发现,和成瑜谈及那个人真是艰涩。她应该向他澄清自己的无奈吗?说自己嫁他是被逼无奈吗?没有必要。难道要让成瑜对她表示同情?还是让他更加感伤,他爱慕的男子强求的却是他的好友。她不想让成瑜狼狈,她也没有心力承受这种尴尬。
“成瑜,你今日能够来看望我,我很高兴,请回吧。”她突兀地下去了逐客令。
当友情不再纯粹,那么最好舍弃,对彼此都是一份自在。
成瑜却不为所动,他有许多话要同她讲。
“得意,我看你嫁给他后并不如意。”他其实进门第一眼便发现了她的憔悴和苍白。
得意不说话,她不想诉苦。这个苦是她自找的,她要独自品味它的苦涩。
“我不怪你,他更没有错。”爱慕一个人就想得到他,得到他之后给他最好的一切。这种心情他最能体会,他也想得到那个人,只是没那个能耐罢了。
得意却被他的话震撼到,嘴唇蝉翼般抖动:“他没有错?你竟然说他没有错?他迫害无辜,白露还蹲在监牢,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受苦受难,他有何错?难道但凡打着爱的旗号,侵略也可以成为正义吗?”
她需要反驳成瑜,也在说服自己。
“白露?其实是宫路雨吧?”成瑜问。
得意略感意外,“你怎么知道?”
“宫翰林已被释放,并且已被委以重任当了《乾史》总编纂官。”
白露他……被释放了?
萧尧真的放过他了?
沉重的心头似乎轻飘飘掉落一块重石,宫家人没因她而遭受任何损伤,这真的是太好了。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类似笑容的表情。然后她还听见成瑜接着说道:“是他向皇上力荐宫翰林的。”
她震惊地望向成瑜。他不是恨不得弄死白露吗?怎么会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