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他闭上眼睛,便是一条英雄的模样了。啧啧,当花贼真是亏了!
自从对天山雪莲庄生怦然心动了一次之后,得意冰封的一种本领似乎被唤醒,便是欣赏美的审美力得到了质的升华。以前自从得知林白是个花贼之后,每见到林白,她只顾着暗自腹诽连带偷骂,不知这个贼祸害了多少红颜薄命,又将有多少娇媚小姐在他手中调零,全没注意过这贼是如此的花容月貌。此刻开窍的得意姑娘却生了别的担忧,她以为,他要采花须得精心挑选,万一选上个一般二般的小姐,指不定是谁采谁咧。
“吃花酒?”林白摸摸鼻子,“你吃花酒,我吃什么?”
得意挑眉:“我吃花酒,花酒吃你,你吃我呗。”
林白大呼快哉:“以后我要力争跟你保持长久友好的干系。”他当真如获至宝,难得有这样爽朗的女子。令他发觉,女子,姑娘,小姐,少妇,诸如此类这些以往只是被采的代名词,如今有了新的含义,她们……可以是知己。
“打算长远之前,安置好当下吧。”得意双臂抱胸左右顾盼,街上行人稀少。
自昨夜起,老天爷似乎酝酿着一场大风雪,空气里弥漫着风雨欲来风满楼的预兆。街上比胡同更冷,没了墙壁遮风,寒冷的北风彻骨地透过衣袍冷丝丝地浸到肌肤上,她不禁颤抖哆嗦。
林白微微皱起英气逼人的剑眉,犯难道:“要说哪个府上的小姐闺房好,我倒能如数家珍,这花楼么,却有些人生地不熟。”
“去红灯一条街随意选一家好了。”得意实在是要冻死了。以前出门都是坐车,没必要穿戴太厚,加上庄生不喜爱她穿得臃肿,是以她身上的衣物单薄。眼下只想找个温暖的容身之所。
“看来,嫂夫人在行,那么,你领我去吧。”林白极自然地拦腰搂上她,他的胳膊有力,贴上来的身体也多少遮风很温暖,然而她还是很冷。
“需要我抱吗?”林白的声音从头顶上随风飘过。
“算了,我自己跑跑吧。”得意挣开他,向前小跑。迎面灌风,脸如刀刮,她不得不倒退着跑。如此,跑着也比人家林白走着慢,他放慢脚步跟在她身侧。
“小心栽跟头。”林白将将提醒不久,她脚下被什么物体绊住,华丽丽往后栽下去。
“啊……”一阵眩晕,栽倒了地上,她疼得呲牙咧嘴,得亏了没拿后脑勺着地,否则脑袋开花也是可能的。然而,屁股也是肉,砸在生硬的地面上也会痛,且痛心疾首。得意刚想揉揉臀部以资安抚时,腰却被人用力揽住。一道劲力将她提起,她的身子便在一个温暖稳当的怀中了。
得意痛得,嘴里直发‘嘶嘶’的音儿。林白便问她:“哪里痛?”
她张了张嘴,总不能告诉他屁股痛吧,于是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头。”
然后,一只带着薄茧的大手轻抚上她的额头,虽未能抚去臀上的痛,倒是驱赶了她的头晕。那粗糙的触觉让她觉得既安心又熟悉,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不管三七二十几,扑进他宽厚的怀抱,不觉间泪如雪下,差不多同时,天空也飘飘洒洒落下起雪花。错综复杂的感情翻搅得她混乱之极,让她理不清,她不想理了,有什么好理的。昨夜实属是微醺的自己被他绝美的容颜,绝冷的气焰给鬼迷心窍,原本算不得情动,只不过是属于双八年华姑娘家幼稚浅薄的冲动罢了。
她拿鼻子蹭林白的衣襟,她要擦干眼泪,哼,你庄生就算是雪莲又有什么了不起,红尘里有的是美男子,随便在胡同里一碰都能碰到不比你差的男子。此刻以宽厚的胸膛任我发泄的这个,比你也不差。
林白适时地紧了紧怀抱,令得意倍感安全温暖。此厮不愧为采花好手。他可不比一般的毛头花贼,毛头花贼采完之后抱头乱窜被人追打,他林白也会被人追打,不过不是因为被采的女子的怨恨,而是被采的小姐们的痴情,他有他的独门秘诀,便是彻骨的温柔。这种温柔,采花多了便练得也多,已驱炉火纯青,便如与生俱来,对女子而言是无形中的魅惑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