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方便出面,对吧?”得意着急地问。
成瑜轻轻嗯了一声。那紧抿过的唇瓣都是苍白无血色。
两人屏息等待那对夫妻打架结束。
不料,过了一会儿,打架非但没有结束,反而又愈打愈烈的倾向。只听一声清脆可闻的“啪”响,里头传来一声陌生的女子尖叫。这声尖叫之后,洞内便死寂。
得意和成瑜面面相觑,不知是谁掌掴了对方,竟能这样凶狠。
“连成诀,你行,如果你是个男人,再打一个试试!”是萧真的声音,沉痛不已。
“打便打,打的就是你个不要脸的女人。”话音方落,又一声“啪”响,看来连成诀是且打且骂:“只要老子让你留一口气摆在这个府女主人的位置上,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哼,如果恨我,去向你那了不起的弟弟告状啊,哈哈,你有那个脸吗?萧真,你有吗?哦,为夫倒是忘了,你早就是个没脸没皮的女人了,那么想跟你的小叔子发生点啥吗?其实……”接下来的声音被压低了,听得不是很清晰。
得意毫不犹豫,牵上成瑜的手便蹑足靠过去。
蹲下身子之后,贴着石头仔细辨听,已经错过了连成诀接下来的话,只听萧真难以置信式的语调一字一顿道:“恶心死了,连城诀,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侮辱我!”
“娘子……”
“我杀了你,我杀了……”
“夫人,不要啊!”
“啊,官人,你流血了。”
“我跟你同归于尽!”萧真歇斯底里的喊叫。
“夫人,官人他受伤了!”
“他死了才好,让他死,你这个贱货,给我滚,不然连你也杀掉!”
成瑜的脸色灰暗如土。
得意也被吓得浑身打颤,说话时牙齿也在上下打架:“成瑜,不能不管了啊。”
“为什么不能?!”成瑜急促地打断她,踉跄地往后退:“就是不管,这事与我何干?他们的事我不管,死也不管!”说完,往回狂奔落跑。
留下得意左右为难。她是个外人,根本没有资格插手人家的家事。可是,不管怎么说,萧真是小爹爹的姐姐,万一惹出祸事,也会牵连到小爹和奶奶。踌躇了良久,她也撒腿跑开了。
她要去找萧尧,让他来决断。
没跟成瑜打招呼,她急匆匆离开。雇了辆车又额外加了雇金,让车夫快马加鞭狂奔到萧府。
萧尧上朝,并不在府。
得意没进去,现在她没心情面对奶奶,便在门房那里留了话,一旦萧尧回府就让他立刻去庄府找她。
回到家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跳依旧不寻常。
月上枝头了,庄生还没有回家,最近他经常早出晚归,不知在忙什么要紧的事。
得意却没在等他,她等的另有其人。
等啊等,却等不来那个人,困意渐渐袭来,慢慢堕入混沌之境。风刮过窗纸沙沙地作响,屋内静谧异常。由于心里装着事儿,得意并未能沉沉入睡,一直于模模糊糊中徘徊。
在分外安静的环境中,还未熟睡的人怎会忽而惊醒呢?似乎被一双眸子注视久而产生的危机感将她惊醒,毫无征兆下她张开了眼睛。只见晕黄烛火中,一张精致的脸在斜上方,而她未能准确捕捉到他的目光,不知为何,她就是晓得,此时此刻静静与她对视的这个目光不是在她梦里注视她的那个神情。这种意识令她心惊肉跳起来,她慌乱地将视线移开了,装作找寻某人:“他还没回来?”她的声音是惺忪的沙哑轻柔。
“怎么?丫头等的不是我?”对方的声线也与这张精致的脸蛋般配,精致而干净。
“哦,不,我是在等您。”她下意识里强调了您,说着,她作势撑起身子将要坐起来。
“躺着吧。”萧尧说了一声,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起身踱开去,走至窗下负手而立:“叫我来到底是个什么事?”
得意想起来了,于是困意顿消,眼睁得大大的:“小爹爹,下午你可有听闻有关姑姑和姑爷的消息?”
萧尧回转头来看她,摇摇头。
“那我现在与你提及此事许是于事无补了,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姑姑和姑夫之间似乎不睦,姑姑被打了。”得意的脑子转的飞快,她晓得这个说辞有失公平,于是组织好语言,续道:“虽则不能全然怪姑夫,可他揍姑姑就是不对。不过,急眼的姑姑也回击了,还让人家流血了。因为只是亲耳所闻,未能亲眼所见,我不晓得是哪里流血了。晌午急匆匆去府里找你的原因,便是怕姑姑闯祸了……”得意不由停顿,因为她发现自始至终萧尧一点回应也没有,只是一动不动立在那里,烛光斜斜地照在他身上,拉出了一条长而斜的巨大阴影,随着烛火的摇曳而森魅颤动。她有些失神,喃喃收尾:“既然你没得到任何消息,便是好消息,看来没酿出什么祸端。”
屋子安静得有些诡异。
“其实,我,我也知道姑姑为何被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