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人有点反常,衣衫随意扔到椅背上,大踏步冲到床前,黑着脸瞪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正当她心虚地往墙内挪身子时,他却爬到床上,不由分说地拽出她的胳膊,捏住她的手腕,不过力道倒也不重。在得意暗舒口气的空挡,他的手劲却倏忽一紧,她皱眉头,轻嘘出一声“痛”。
“你是故意的?”他的脸冷峻,问的是个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什,什么故意?”得意的目光闪了闪,心虚地不敢与他对视。
“你的脉象好得可以活蹦乱跳地宰猪杀人,为何佯装不适?你让我去她那里,有什么目的?说!”狠狠摔开她的胳膊,她的指尖硬生生刮擦过墙,很痛。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眼泪汪汪地蜷缩成一团,即便很明白,也要死不承认。
他恨恨地瞪了她好一会儿,深深舒口气,道了声“算了,明日再与你算”,钻进了被窝。
得意暗呼了口气,仰面躺着,偷偷地揉了揉心口,这家伙发火就是吓得人心麻。
这一夜,庄生几乎一夜未合眼,心情澎湃而复杂,盯着晕黄的烛光直至半夜,当烛火烧尽满屋黑漆时,他才泛起困意,模模糊糊中旁边温热的身子贴过来,他也习惯性地靠了靠,意识沉堕。
翌日。
庄生倒没有如得意臆测的那样发狠,只是命她收拾屋子,他的要求是连床底下也要一尘不染。
“你为什么又对我这样?”得意嘟嘴。
他凉薄地瞪她一眼,嘴上倒大方,没再对昨夜之事穷追猛打,虚情假意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年前不是该扫尘吗?扫除一年的晦气。”
“我就是你的晦气,干脆将我扫了吧!”得意很恼火。这家伙又露出大灰狼尾巴,要拿她当使唤丫头。
“你若是愿意,将自己扫地出门,也可以,我……没意见。”他心情难得不错,对她挤出了耀眼的笑容。
剩下得意姑娘一边骂狐狸骂他不是人,一边免不得勤勤恳恳扫地擦桌。干完了看得见的活儿之后,拿掸子杵着下巴歇了口气的得意姑娘忽而福至心灵,还真趴到床底下来擦了擦。
从床底下爬出来时,身上成功地沾满了灰尘。
她站在床前,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的位置,一个驴打滚式便滚上去。我叫你洁癖,我叫你虐待我,我叫你身上长满蚤子……
滚了一会儿,翻身跳下床来仔细一瞅,还真看不大出来痕迹。
于是,受尽苦难的得意姑娘终于翻身做人,叉着腰奸笑连连,心里很久没这样爽透。
这一天她忙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才得空,便马不停蹄地看望语嫣。
“姐姐,快说说,这一天等得我心焦死了。”她的眼亮亮的,很兴奋。
语嫣的神色却黯然,揪着手帕轻生道:“庄郎是个很古怪的人,我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咦?说说看,怎么古怪了?”得意的好奇心又起。
语嫣拿手帕轻轻掩了掩嘴,微垂双睫,道:“昨夜,初初我以为他动情了,可到关键时刻他却是停住了。”深深闭目,轻而又轻地叹了口气,续道:“我赔尽了脸子,做出那等举动,庄郎仍就克制住了自己,我……”
得意见她难过,便体贴地给她借了肩膀,语嫣呜咽着哭了起来:“我真的伤透了心,我都已经这般的不要脸了,他却一点也不给脸……”
得意安慰:“总算有些意思,不是吗?这是个好的开始。”
她纳闷之极,听来庄生对语嫣是有过情动的,倘若毫无感觉便不会到“关键时刻”,然而他却终究把持住了。为何?他到底是为何?放着那么美好的一个人不吃呢?
莫非还真是为了小爹爹在守身?
皱皱眉头,唉声叹气了一会儿。现在她对他的心情有了改变,开始在意起了他的幸福,他的未来,许是由于夹进了语嫣的缘故,她不希望以往恶意的猜测会成真。万一他真是断袖,痴情的语嫣怎么办?
求老天爷爷,他千万别是断袖啊!
庄生回府后对她的劳动成果很满意,吃饭也是笑着吃的,她暗自诅咒:该死的家伙,等晚上躺到床上,最好梦里也笑醒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