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续问:“可是,你同花蝴蝶又是那样的关系,我估摸着花蝴蝶扮演的是娘子的角色,如此一来,我是他娘子又是你女儿,我夫君是我夫君,又是我小爹爹的娘子,唔,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咧?”
萧尧漆黑的眸子于昏暗的光线中又暗了几分,便如深潭无底的水般,深不可测。他想起了她曾迷迷糊糊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原来傻丫头是梦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啊。
他拿扇子招了招,“丫头,你来。”
“我坐在这里热乎的咧,小爹爹你说吧,我能听得见。”她缩在那里不肯靠近他,实在是心中残留的阴影还没能烟消云散的缘故。
她怕,靠近他的自己,无端就会脸红。
“你过来,你到我跟前我才告诉你答案。”他非要召唤她。
得意姑娘很不情愿地,慢腾腾地下了床,站到离他一些距离的位置站好,不过在他面前,她仍有些抬不起头来,垂了脑袋瓮声瓮气地问:“怎么称呼?”
“你再过来一点点。”今日的小爹爹也真是的,似乎故意与她扛上了。
得意嘟嘟嘴,再不情愿地挪了半步。
萧尧很满意。
于是举起扇柄便照她额头又一扇子砸过去。
得意跳脚闪避:“怎的又打人家?手下又没准头,痛死了!”姑娘她委屈地不得了,怨念地瞪了回去。
萧尧沉了脸:“方才我若没听错的话,丫头你说的,我同庄生是个什么关系?”
得意有些后悔了。
她晓得,大抵断袖们都很低调,成瑜那样高调的实属异数。尤其小爹爹这样身份的,对这种不容世俗的男男关系基本都是要讳莫如深的,于是她讷讷道:“小爹爹,我错了,以后我不问出口了,在这里我向你,向佛祖宗,向老天爷爷保证,以后坚决假装不知道,便是有问题,我也只默默地想,这样行了吧?”她侧闪着身儿,双臂挡住脑门,真是被他连砸两下,被砸怕了。
萧尧哭笑不能,不愧是扁担老兄教养出的女儿啊,天马行空的可爱。不过,由她误会去,改日嫁到庄生那里,由着她气一气庄生也很不错,于是他只是问:“要你嫁庄生,为何这般不情愿?”
得意撇嘴:“您可真是明知故问,我与他两看相厌。”
“你厌他倒有可能,不过他其实不怎么厌你的。”
“呸。”她啐了一口,想起花蝴蝶爱理不理的模样便很屈辱:“他看我的眼神,譬如看一只脏兮兮的畜生。您倒说说,有人会想讨一头畜生吗?唔,不过花蝴蝶他也不过是个飞虫,他想娶我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气话任你说,不过嫁他是不亏你的,早晚你会明白。”
得意返回床上,将小毛团抱到怀里,这才感觉有了着落:“为何你们大家都劝我嫁给他?”
“你相信我们大家,不会害了你的。”
“可是,他看不起我,真的很讨厌我。”得意一下一下捋着小毛团的毛毛,幽幽道:“再者,他花里胡哨成那德行,我也不欢喜。”
萧尧也起身,走至窗下,外头仍有凌乱的雪宵在伶仃地飞舞,他背起手,手中合着的折扇一下复一下地敲打自己的后背,甚有节奏:“他讨厌你,那也只是眼下的,只因他还不了解你,只要他懂了你,没有可能不欢喜的。至于他穿的花枝招展,实因与他打小的成长经历有关,倘若哪一日他换上一身男儿装,你将发现,全汴梁城怕是没几个能与他媲美的,便是所谓的京城四大公子,不过是借了身世之光,真正说道神俊,哪里济得过我那几位兄弟。”
得意叹了口气:“总之,叫我同他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便是想一想也得毛骨悚然。”
“虽则他颇有些洁癖怪习,岂不闻一物降一物,怕只有你这样的姑娘能降得住他。”
得意摸了摸鼻子,有些受伤:“我哪样了?”
萧尧转回身,上下好生看了她一阵,笑道:“你很不错,生命力旺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