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她也有些头晕加上乏累,不禁打了个哈欠,不管那两双鸳鸯如何闹腾,便是掀了屋顶也与她没半点干系,反正掀不到她的屋顶。
又打了个哈欠,她以为,自己功德圆满。
万没料到,那两双鸳鸯没掀了各自的屋顶,却神奇地差一些掀了她的屋顶。
得意不太记得是什么时辰,总之,原是她似乎是做着一场甚普通的梦,随后梦境突然改变,变成了一场不好意思的梦。这梦颇有些古怪,竟是似睡似醒。事后,她竟然能记起梦中自己的一番感慨:莫非我竟是萌动了?
迷迷糊糊的得意她终于醒了,彻底醒了。
当她睁眼,当她瞧清身上多了个人,当她瞧清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
得意头大,头痛,浑身俱在发颤。
她动弹不能,因着忒过震惊已浑身发软的身子无法动弹,等浑身不那么发软了,她依旧动弹不能,因为身上压着一坨沉沉的重量。
“小爹爹……你住手,我是……得意,小女得意……你女儿啊!”得意语不成句。
萧尧的手停顿了一下。
“这是有悖人伦的,必须停手,小爹爹,小爹爹……”得意不停地唤了五六声小爹爹。
萧尧的双眸在黑暗里散发幽幽的暗光,呼吸灼灼。萧尧拼尽残留的清明在挣扎。
今夜他确然是饮酒过了些,加上那一碗……令他很有些失控,可他的灵台仍存了一丝清明。否则他便不会破门不能,硬生生破窗而出,置唾手可得的公主于不顾,而是一腔热忱不顾一切奔到了她的床边,恰恰也正是这一丝清明警醒他,倘若逞一时之快慰,必将永远失去她。
固然有情可原,然而有些事一旦发生了,是只看结果不问缘由的。
他撒手了,踉跄下床。
得意她还没来及平息胸中惊怖,黑暗中传来脆生生的声响,譬如瓷器碎裂之音,随后又传来一声模模糊糊的声音,类似人极痛或极寒事抽气之声,不过她听得并不真切,便当成萧尧喉咙里随意发出的杂声,并未在意。
门砰地合紧,屋内重归死寂。
她死了一样躺在床上,一晃神,如在梦中。若这是一场梦多好,伸手摸了摸床帐,心里又一紧,原来竟不是一场梦。脑中混乱之极,理不清头绪,也还没来及往深了想,明日如何面对彼此亦或如何回避彼此这个紧要问题之时,外头忽然传来嘈杂之声。
得意的心缩了又缩,大体也就缩成拳头那般大小吧。祈祷,千万不要是小爹爹他惹出了什么乱子。
呼!
好在,另一场热闹与萧尧与她俱不相干。
那一场闹腾中唱的角儿是她撞破了脑门子也撞不明白的两个人。
一个是虞阳,另一个,则是成瑜。
这一双男女竟能闹腾到一处,此事渗了些些的诡谲,比之更诡谲的是,他们两个闹腾的地界是人家萧尧的卧房,而萧尧方才跑到她的卧房并不在此……
得意深深以为,此事甚诡异。
由于此十分不体面的事关乎到了公主的名节,闻讯赶来的萧夫人将其他闻讯赶来的人一概遣散,徒留得意一个陪她善后。萧夫人为虞阳公主披了衣裳,先领她出去了,留下得意陪成瑜。得意没问他发生了何事,不消说,是人都知道。她只问:“成瑜君,难道你,改行了?”
成瑜颤着:“谁说不当断袖了,我这一辈子断袖断到底了。”
得意吃惊:“那你怎的,怎么,与公主干了这事?”
成瑜甚潦倒地坐在床沿上,眼里浸了一把辛酸泪:“不是我想与她……是她调戏的我!虽则,虽则我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终究没忍住,只怪……只怪今夜我这身体见了鬼……”
得意察觉出他话中的蹊跷:“甚么叫身体见了鬼?”
成瑜那把辛酸泪终究滴溜溜滚了下来:“便是,控制不住……”他扭了下身子,甚不好意思:“用得着我全说透么?”
得意着实愣了半晌。
她想,今夜最通透明白整件事情原委的人应该属她一个,或许还有萧真姑姑心里明白一半的真相。成瑜身体见的那个鬼,是她得意搅拌出来的,然后被萧真姑姑端过去给他附体了。
得意万没料到,萧真姑姑端的那碗汤是端给小叔子的。
知道真相越多越烦恼,得意打算将这件隐秘揉进肚子里,深深喘一口气,将它永远掩埋。
“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小爹爹的房间?莫非也是身体里的鬼驱使的么?”得意八卦心里也有,替萧夫人了解整件事原委的目的也有,继续问。
成瑜掩了脸面,将身体侧了侧,想必甚羞涩,不大好意思让她瞧见他的模样:“算是那个鬼作祟,我身心发热,疯了似的渴望见到他,便跑到他这里了。实话讲,待跑到他住处时我便热糊涂了,否则我根本不敢闯他房里的,我是摸黑进来的。彼时他不在,我便躺到他躺过的这张床上,觉得很……满足。正满足时,一条人影冲了进来,喊了一句甚么话我记不大清楚,隐约似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