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老丈人病体着想,作为孝顺儿女也是理应的。想通了后越发觉得,娘子你……其实颇有些可爱。”他的呼吸又近了一些,温乎乎的。
得意却不禁打了个哆嗦。
我的亲爹嗳,这男人怎么变脸变得比六月的天儿还反复无常咧。想当初,恨她恨得恨不能令她在肉体上粉身碎骨,感情上肝肠寸断,怎么月余不见,不对,便是昨日相见时还一副凉丝丝的模样,怎么隔了一日便换了个人似的。
听闻这场表白,得意的心情委实十二分的复杂。
其一,暗暗欢喜是有的,这点应归类为对他的余情未了,毕竟是初次爱慕一个人,没那么容易在月余的时间里将他从心里扒得一干二净;其二,颇有些欣慰是有的,试想当初那样被赶出韩府,虽则面上瞧不大出来,她内心深处却也是十分在意那份凄楚狼狈;其三,嗤之以鼻也是有的,昨夜才与他的亲亲绾儿订了婚盟,今日又来这里表白心意,如此三心两意,她一丁点也不稀罕;其四,些许不忍也是有的,想他韩大公子如此坦白地向一个女子表白兴许也不是时常有的,太伤他感情也没甚意思。
是以得意很是掂量了一会儿才慢吞吞道:“过去就像一场梦过去了,谁也不会为一场梦牵绊至今,尤其是那样一场噩梦,即便梦里有一星半点的温存,那也是于事无补。”得意有些心酸,顿了顿续道:“你我酿出这样的果,究竟是缘浅,不似你与李绾小姐,青梅竹马,缘定终生,我瞧着你们身份、才情、情性各项俱是十分合衬,你又何苦说这些话无端惹出些是非呢?!”苦口婆心地劝到此处又想起一茬,添了上去:“再者过去的月余时间里,我与白露相依为命,不小心已颇有些情分了!”
韩算子的神情骤然变得冷冷的,从咫尺的距离将她望着。
呼吸交错,得意有些气息不畅。
陡地,韩算子挥下拳头朝得意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得意闭目,哀叹,我可怜的小命嗳!
只听一声闷闷的咚响,得意的头也随着木枕颤了几颤。
“你可知?你可知?不管对你表不表这个白,我早已失去了再次得到你的可能。”韩算子竟然抱住她将脸迈进她的肩窝里。
得意僵在那里,推开也不是,回拥也不是,只是讷讷:“你困了吧?我也该歇下了。”
正要下床,胳膊却被拽住,“就这么一回,让我再抱着你睡一觉。”
得意不重不轻地甩开:“可我有些不大习惯和人一起睡了。”
“依照约定,我帮你办了这么一件事,你不是要帮我一件吗?”韩算子精光闪烁的眼里倒有几分乞求的意味,“这也正是你力所能及的,不是么?”
奸商!
得意愤愤地望着他不说话。
“对天起誓,我对你绝不做那不正经的事!”韩算子举手作势要发誓。
得意瞟了一眼那举起的手,“算了,谅你也不敢,这可是我家,若你敢对我非礼,我便让阿华哥阉了你!”
韩算子愣了愣,万不能想到从一个女子口中听到这样的粗鄙的话,不过他内心里却有些欢喜,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日子……总觉得生活,莫名的得趣。
于是,这一对昔日的鸳鸯又窝到了一处。
一个无限怀念,比想象中的更甚;
另一个无限煎熬,想也不曾想过的熬头。
接下来的日子,得意否极泰来,时来运转。
一则,神医庄生找到了要寻的奇草回京,为扁担老爷治病,又是熏蒸又是施针着实费了一些功夫,效果亦是奇佳,扁担老爷心痛的毛病逐日好转。
中间人萧尧自是变得熟门熟路,跟扁担老爷更是相见恨晚,他劝扁担老爷:“老头,以后对钱财看开些,你可知你的病根在何处?”
扁担老爷十分受教的态度,“何处?”
“便是你过于爱财,只要银两从你口袋里出,你便疼上一疼,日子久了,难免就落下这心痛病来。”
扁担老爷恍然,“那以后,若遇到钱财支出的事,我不看便是。”
得意的第二件好事是有关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