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无聊闲蛋跟你胡说的?”得意小姐也甚是诧异。
“是我这个,无聊闲蛋!”在旁凉凉站着的韩算子开口了。
“是啊,韩女婿上次不是说你有了身孕,到城北观音庙问了卦,说是娘家风水与你腹中骨肉犯冲,直到你诞下孩子最好不要相见。”扁担老爷提醒。
“咳!”得意卯足了劲也未能控制住自己,热腾腾地向身旁的“夫君”望了一望:“确有这么一桩事,不过那是蹲守庙门口的江湖术士的一派胡言,昨日又求了一卦,其实,其实——我说实话,您须得扛住!”
可怜的扁担老爷,绿豆眼眨巴眨巴,心口扑通扑通,张了个嘴等着可能听到了坏消息。
“昨日那一卦说,其实我未曾有孕,许是上次吃坏了肚子便以为……”
“没请大夫把脉?”扁担老爷的美梦碎了,心也碎成了片片,一个扛不住便栽倒了。
得意吓得脸一下刷白无血,赶忙扶他,韩算子也从旁助她一臂之力。
守在老爹床前,得意悔恨难当。方才一心与韩算子较真,却忘了老爹病疾在身,是不能激的。
“老丈人,我娘子虽未有身孕,不过,我们……正在十分努力!”韩算子亲手端水为扁担老爷润了润唇。
奇迹呀,扁担老爹的绿豆眼霍地一下睁开:“若是在努力,倒也有望,是吧闺女?”
得意挤了挤笑容:“是在努力,十分努力中。”
于是,当得意跟他爹说过不几日便有高人来府中为他诊治,他欣然接受,说:“老爹可是说话算话,当年不是说等我孙子的孙子讨媳妇时我再死。”
得意本想跟老爹讲明为了救他的病而认做别人为爹的实情,可又唯恐老爹再一个扛不住双腿一伸栽下去,便也作罢,想着他日等老爹痊愈完全之日,再告知。
扁担老爷又想起女儿的腿,忧心忡忡:“原以为你这腿伤能恢复的不错,不曾想这长时间也未见好,我瞧着反而重了许多,不如,趁此机会,也求高人给你治了罢!”
得意自是点头称是。
这次探亲,着实令得意一惊一乍一喜一忧了一把把,却也不如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令她苦大愁深。
扁担老爷说,“怪他江湖骗子,这些个时日不见我闺女,想得我害了病,既然你们过来了,便在家里住上一日两日的再走吧。”
得意自是不好拒绝,巴巴地望着冷面夫君能替二人解围。
不料,冷面夫君却很是热情地答应了,“小婿一切听凭丈人安排。”
扁担老爷欢呼一声,“如此,以后隔三差五你二人便过来小住几日。”
韩算子笑应:“小婿这厢一切好说,只不知娘子——”
得意咽了咽口水:“如此甚好,甚好。”
当夜,这一对“夫妻”被扁担老爷安排到了一间上好的厢房,只一个条件差些,便是那床,不甚宽敞。这对冤家两看相厌,谁也不搭理谁,各自找了个地界沉思着。这厢沉思间,那头长得十分风格的老脸探进了门,扁担老爹心情十分愉悦,找这对好女好婿谈了会儿天,临走笑眯眯道:“无论做什么事,努力确是件好品格,好女儿女婿,老爹看着你两个皆是品格上等的孩子,是以继续努力,继续努力!”
得意的心啊颤巍巍地,恨不得将老爹的嘴堵死,这爹确确是个十分多嘴的!
待扁担老爷消失后,这屋中的空气变得有些些不寻常。
韩算子大方磊落地将衫子脱了,到了床边冷觑了得意一眼:“睡内侧还是外侧?”
得意却是看也不看他,不冷也不热:“我睡床下!”
曾几何时也有过类似的对话,只是有些些不同罢了,而这些些的不同,却是让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韩算子便也没说什么,两人相安无事躺下。
原先为了照顾白露,得意夜夜将就着合眼便起身,因而养成了夜里醒来的习惯。待她醒来却是吓了一大跳。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从静寂的夜里窥伺着她咧。
“深更半夜,这样吓人干甚么?”她惊地爬起来,始才察觉已经从地上升到床上来了。
“是你将我抱上来的?”她面露怒色,“你我如今在人前做足了戏就够了,人后却是不必。”
“谁说我在做戏?”韩算子说得很是坦荡。
“那你是甚么意思?”得意疑惑:“难道忘了当初,可可这当初还不算十分遥远,当初韩大公子对我一个弱女子做了甚么,又说了甚么,如今我不过是按照当初的约定让你帮我一把而已,没必要又耍甚么花招来折腾与我,今日你帮衬了我这么一件事,他日我必定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衬你一件事。我们之间从当初开始,便是互不相欠的关系了。”
韩算子倾身下来,那双乌漆麻黑的眼眸几乎贴上她的眼:“可,自打你离去,我心里便开始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每当夜深人静时细细思量,那时一味地仇视你并那样报复你实属不近人情了些,你之所以想赖定我勉力维持那桩婚事,大抵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