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正忙于采露,长发未束,散落在耳际,轻舔着姣好的脸庞。
那么早醒过来的,自来还有一脉相承的徒儿。
看见自己的师父在摘花蜜,苏叶悄悄走过去,嘴里阴阳怪气地喊了句:“师父。”她做不到若无其事,但是她试着去接受一切。
“说吧,想要干什么?”苏未央没有回头,嘴角却是扬起,语气也是温和。他知道,他的桐儿要来主动和好了。
这是两人和好的标志,只要之后苏未央能满足苏叶一点小小的要求,两人就会和好如初。
“听红姨说下月初七她要和你下山......给我带糖吃。”说着还摇晃了一下苏未央的手臂,十分僵硬地撒娇。
苏未央像是没有觉察到她的不自然,依旧自顾自地采着花露,然后修长的手指接了几滴花露洒在了苏叶的脑袋上:“醒了吗?去睡吧。”
“呀,师父!还想不想和好啦?”苏叶愤然,一下子那些不自然消失不见,“不吃糖也可以带点别的嘛,不要那么小气!”
“可以,今儿个早餐想吃什么?”苏未央直视着自己的梧桐,嘴角扬起笑,双眼里既无冰霜又满含暖意。
饶是每天都看见师父的苏叶也对这一笑看呆了。她的师父平宜温和,待人也和气,但鲜少有这般模样的笑容。
自己的师父平时是不爱笑的,但是一旦笑了,谁也把持不住。她想,若是有一日自己也像师父一般强大了,一定要娶师父做自己的小妾!
苏未央自然是不知道苏叶心底的小九九。若是知道了,估计晚上就得拉着她拜堂成亲然后共赴美好婚后生活。
最后苏未央给她蒸了几只素包子,都是菜馅的。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苏叶同夜无歌混得也越来越好,夜无歌经常派人去山下为她带些小礼物。
有女孩家很喜欢的簪子,有她最爱吃的粉丝包子,有她没有见过的焰火。
她一直在期盼着初七的到来,日子在这种不急不慢的速度中度过。
初六晚上,夜无歌邀苏叶去樱栈水厅里会面。
苏叶以为夜无歌又带来了什么好玩的,不过他很神秘,只是摇摇头不说话,但是眉眼间尽是神秘的色彩。
他用双手蒙住苏叶的双眼,引导着她一步一步往目的地走去。
“夜无歌你到底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夜无歌让她停住,然后放下自己的双手。
欣然入目的是一架古琴,夜无歌绕过它在琴前坐下,然后向苏叶招了招手:“过来。”
苏叶并不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她虽终岁不闻丝竹声,但也知道这是乐器,师父房间里有一架,只是自己从来没有听他弹过。
“你要弹给我听吗?”苏叶好奇地用问着他。
夜无歌的一只手绕过她的身子,抓住她的双手,淡然道:“不,是教你弹。”
苏叶惊讶地看着他,然后语气里有了欣赏之色:“你怎么什么都会啊,哪像我,只会用用针,最多还有剑。”
“可你能救人,救像我这样的人。”夜无歌用她的指尖在琴上抠了一个音,然后另一只手带着她抚起琴来。
一时间,寂静的樱栈水厅里响起如流水般悦耳的琴声,引得祁山上有灵性的夜莺开始和鸣。
苏叶微微侧过头,看到的便是夜无歌的侧颜,他的侧颜似乎被烛光勾勒出了美好的轮廓一般,硬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柔和。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讨厌......
他是那么优秀,有一种让她即使知道他很危险却还是心甘情愿坠入的不由自主。
如果他有一日要离去,而她却只能站在祁山之巅凝望他的背影,那么她想,这段日子同他的相处,将会是自己这一辈子很美好的回忆了。
那时候的苏叶并不知道情情爱爱是什么东西,以为自己对苏未央的是亲情,以为自己对夜无歌是男女之情,但是究竟各自之间是什么感情,她却是不大知晓的。
但是最美好的感情莫过于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