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知道自己的师父警惕心太重了,可她一听到有关自己的事情便忍不住想要偷听,她看了看周围,便继续听着。
“她不能知道,现今她虽然看上去同我十分亲近,可是似乎就是来自于心底的恐惧,她从来不和我说她的心事。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以前的事情,我怕她会恨我。”他微微顿了一下,“而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
“可你......谁?!”暗红似乎感知到了她的存在,向外呼喊了一句。
不一会,里面就有衣服摩擦声,一道白影掠出。
可她永远也比不过夜无歌的速度,两人连一招也没过,苏叶就败下阵来。不过一会,她已被苏未央擒住。
苏未央皱着眉看她,眼神冰冷:“你怎么在这,谁准许你偷听的?”
苏叶一愣,心下却是大骇,默默喊道:“师父......”
苏未央冷声质问:“你全听到了?”眼底是如临暴风雨的平静,却是极度的暗潮翻涌。
暗红见此立马走过来,同时也稍稍斥责了苏未央:“未央,你放开她,会弄疼她的。”
苏叶被放开,她后怕地后退几步,看着自己的师父,心下什么情绪都有了,眼底默默含泪。
苏叶略带坚强,用衣袖擦去眼泪,转身缓步向后走,离得他们越来越远,身影坚挺,似乎筑起一道堡垒。
从她醒来的那一天起,师父就什么都没有告诉过她,她的出生,她的家人,她的过去,还有身上的血。
她以为看什么都是一个谜,却如今给了她这么一个解释,都是师父在瞒着她。什么事好笑,这事就是了。
一个人,默默地来到天之下,她看着自己前一年用雪堆积的等人高的师父,抚摸了他的手,然后坐在雪地里靠在他的身上。
她知道自己为什么有时候会怕他了,因为他就是个迷,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陷进去。
不远处的岩石上,苏未央一袭月白色的衣衫,站在月光之下,神情冰冷地望着那个靠在雪像上的身影。
夜半时分,星辰已经被乌云所掩,祁山上还是灯火通明,这是祁山惯有的规矩,只要没有星辰就一定得有灯火,是以变了天的祁山上,彩色的灯笼都悬挂在树上,照亮雪地。
苏未央在这里等一个人,等的人没有来,他就自己斟着酒,看着烛光,看着落花。
不知何时,对面有一个黑影走近。烛火下,那人五官分明,似是温文儒雅。
男子一坐下就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拈来一片落花吹开,意兴阑珊问道:“我这次来,我就问一个问题。”
“她不是我带走的。”苏未央开口,向他举一举酒杯,将它尽数倒在地上。
夜无歌喝酒的动作一顿,黑如曜的眼眸里透露出危险的信息。
“不是你那是谁?”
“知道了又怎么样,她活不成的。”
“砰!”酒杯狠狠地被夜无歌砸在地上,他一手撑着石桌,一手已拉起他的衣襟,声音微不可闻地发颤,近乎咬牙切齿:“她会活着,如果你们没有带走她,我会让她活着。”
“但是她已经死了,还怎么活。就算你现今有法子救她,她也活不了。”苏未央面上还是一派平静,但是心里有多少波涛起伏还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夜无歌若是说恨苏未央的话,那也是恨着的他那永远的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知道是你带走了她,她在哪?!”
“说啊!”夜无歌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冰湖。”
死寂如常的冰湖周遭白雪皑皑,一眼望去无比广阔。
那一黑一白站于石门旁突出的崖壁上,俯瞰整个冰湖。
夜无歌缓缓蹲下身体,不敢置信地看着冰湖里冰封着的尸体。他侧头看着最西边的一座冰棺,指着那从冰里透出来的一抹红道,“我要带她走。”
苏未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衣袖里的拳头紧紧握住,是一贯王者的威严:“你知道她对我的意义。”
“我知道!”夜无歌大声向他喊着,双眼里倾露着恨意,“可即使如此我也要她,我要她死了还是活着都呆在我的身边!她是我一生都无法割舍的人。”
“那么,你们北溟就助我北辰驱逐东凌,而她,就是一切的代价。”苏未央看着自己的“深谋远虑”,在夜无歌看不见的一处,嘴角弯弯勾起。
“成交。”
......
苏叶一般伤心一天,淡忘一天,然后没心没肺一天,之后便又恢复如常。她面上装着没事,心底也不断告诉自己,既然师父把她选择重生,那么她的师父对她还是有师徒情谊的。他欺骗自己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自己再坏,也不可以不理师父。
清晨的祁山上,雾气还未消散,夏花的绽开含了许多甜美的露水。采集这些露水是苏未央在夏季必做的一件事情,甚至比整饰一山之主的仪容还来得重要。
只见山雾缭绕的花丛间,一抹雪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