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英、海龙跑向三宝酒楼,万山虎正在大门口张望。万山虎问:“沙指导员来了吗?”沙英说:“来了来了。”
万山虎从破包里拿出两个白面馍馍,让他们先吃着,说今天晚上华婆子请客,放心吃就是。
沙指导员和姚传明徐超向三宝酒楼走过来,沙指导员没有带枪,姚传明和徐超各自带了短枪。
沙指导员没有跟华婆子交过手,心里没底。万山虎说,华婆子只跟一个人谈,怕被活捉。来到三宝酒楼大门口,沙指导员说:“如果她确实投降了日本鬼子,就把她干掉,到时候看我的手势。”
三宝酒楼院子里,树上拴着一匹白马,万山虎、海龙、沙英站在大门口等待。华婆子在楼上,沙指导员让万山虎一块上去。
姚传明、徐超和海龙、沙英隐藏在大门口外的暗影里。
楼上一房间,沙指导员和万山虎进门,桌子上一把玻璃罩子灯,灯光里,放着酒菜,却不见人。沙指导员向屋里观察,房间很小,藏不住人。
屋梁上,华婆子一双狡黠的眼睛,正在打量沙指导员。确信沙指导员没有带枪,华婆子忽地从屋梁上摔了下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腰叉两把手枪。
“久闻华司令大名,果然好功夫”,沙指导员说。
“困了,睡一觉。坐,请坐”,华婆子说。
各自落座。
“今天我做东,先敬抗日英雄一杯。”华婆子端起酒杯,对万山虎说,“儿呀,你也干一杯。”:
举杯,干杯。
“吃菜,吃菜。今天我请客。儿啊,放开肚子吃,很吃。”
万山虎说:“干娘净给我好东西吃。”
“那是,干娘就喜欢小孩子。可惜干娘没儿没女。”
“干娘,我就是你的亲儿,我孝顺你。保管让你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好,好儿。等你长大了,铁桶寨就是你的,你就是大王。喝,咱喝。”
酒过三巡,沙指导员竖起大拇指:“华司令,在咱沂蒙山,您是这个,这个。”
万山虎说:“俺干娘的本领大了,单手举24个尿泡皮,面不改色,心不跳。”
三人大笑。
华婆子吹嘘说,我们红枪会的人,个个十八般武艺,有万夫不当之勇。都修炼成了金刚不坏身,刀枪不入。打起仗来,神鬼附体,天兵天将,谁都抵挡不住。
沙指导员说,如果你们参加抗日的话,个个都是英雄好汉,有机会我要亲自去领教领教。
华婆子说,我大桌子摆席,招待老弟,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红枪会都是些什么人物。进了铁桶寨,是朋友,一马平川,是敌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三宝酒楼大门外,游击队员和沙英、海龙焦急地等待着。时候不早了,怎么还没谈完?
楼上,刚刚开始谈正事。
沙指导员希望华婆子以民族大义为重,参加到我们的抗日队伍里来,打鬼子,是全中国人的事,每个人都要打鬼子。儿童团都打鬼子,何况是大人,更不要说你们红枪会了。
华婆子表示,抗日有啥难的?只要有了枪,有了钱,有了粮食,哪个不抗日?两手攥空拳,别说打鬼子,打狼都打不成。小孩子抗日,那是闹着玩的。我们红枪会兵强马壮,人马浩荡,要人有人,要枪有枪。个个十八般武艺,刀枪不入,天下无敌。
沙指导员向万山虎打了个手势。
万山虎给华婆子倒酒,从后边抱住华婆子的腰,欲下华婆子的枪。华婆子迅疾抓住万山虎的两手,把万山虎的两手分开。
万山虎掩饰道:“干娘,天不早了,别喝了。我困了,困了。”
华婆子说:“吃饱了,喝足了,开路。”
说罢,突然起身,从楼上飞落到地上,沙指导员在背后一把没有抓住,随后飞落下来。
华婆子在前边走,沙指导员跟在后边,地上铺的是方砖,华婆子脚下发力,方砖飞起来,直打沙指导员面门。
沙指导员抬手接住一块方砖,安放在原来的地方,第二块方砖又飞过来,沙指导员又接住,紧接着第三块又飞来,打了十几块方砖。华婆子飞身上马,冲出大门。
今晚,本来就是想活捉华婆子,结果让她跑了。
沙指导员走向大门,徐超问谈的怎么样?沙指导员说,变数很大,一句话,要钱要粮。问题是,咱们都是饿着肚子抗日,腌树叶子当咸菜,哪里有钱给她?今天花了100斤麦子钱,疼的我心里嚯嚯的。
万山虎说:“她给我说的是,她掏钱请客。”
沙指导员说:“那不过是嘴上说说。华婆子说的很明白,谁给我钱,谁给我枪,我就跟谁干。按道理来讲,只要她抗日,给她一些物质支援是应该的,无论咱们有多么困难。问题是,她要先答应抗日才行。她既不拒绝,又不答应,你说难弄不难弄?”
被她扣押的18个游击队员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