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坐到草席上,沙龙讲岳飞练功的故事――
岳飞是宋朝的一位抗金将领,他的开手师傅人称搬不动。那年岳飞十二岁,到他那里去学艺。搬不动问他:你小小年纪,学武艺干什么?岳飞说:外敌侵略,国无宁日,学得武艺,保家卫国。搬不动见他人小志大,聪明灵俐,就收他为徒。却又不教他武艺,叫他去栽树,一共栽下三千六百棵柳树。然后就让他去摇树,要一口气摇完三千六百棵树。岳飞不怕吃苦,天天去摇树,从不间断,风雨无阻;小树一天天长大,他的力气也一天天增长,等练好了基本功,师傅才教他武功。学成之后,母亲在他的后背上刺了“精忠报国”四个字,岳飞就去投军杀敌,打击侵略者。在疆场上屡建奇功,成为一代名将,受到人们的敬仰。
海龙问:“叔,您练的就是岳飞摇树功?”
“是啊。”
“河边上的那些柳树,就是您摇动的?”
“不错。”
沙英、海龙顿时高兴起来。
“我在这里隐藏半年多了。这个地洞是我和几个游击队员挖的。”沙龙说。
沙英说:“叔,你怎么不叫上我和海龙,一块挖?”
“你们太小,没力气。都是夜里挖,把新土倒进沂水河里了,谁都看不出来。这个地洞直通沂水河。在这里监视沂河大桥,看得很清楚。”
海龙说:“叔,你怎么不家里去看看?这几年,都不知道你在外边干什么。”
“如果都知道了我是八路军,你们都是抗属,那还了得?我是侦察兵,到处跑,没工夫回来。现在要在咱们这一带开展抗日工作,靠近城市,熟悉城市,下一步准备占领城市。”
“一窝端了蒙山城”,海龙抢着说。
“对呀”,沙龙说,“不过,不能太心急。咱们的兵马还不够强壮,小鬼子还挺厉害。以后我会经常回来。”
沙英说:“叔,要不是你回来,我们就完蛋了。”
“杀几个小鬼子,还不是小事一桩。只要有八路军游击队碰上,都会救你们。这里经常有人来,不光我自己。”
沙英问:“叔,您在哪里捡到的枪?”
“在桥头北边的河堤上。”
海龙说:“哥,你怎么丢在那里了?”
“现在我才想起来摔到紫穗槐棵上了,爬起来就跑,把枪的事忘了。”
“我把火药罐子摔了。”
沙龙说:“我还捡了鬼子的一挺机关枪和几条快枪,当天夜里就交到八路军游击队手里去了,我们缺枪。这杆土枪,我一看就知道是师傅打的,正想还给你们。”
海龙说:“叔,你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等你们长大了,比我还厉害。咱八路军里,有的是能人,个个都很厉害。”
沙英说:“叔,我们也要练岳飞摇树功。”
海龙说:“学了岳飞的功夫,打鬼子,给我妈报仇。”
“好,有志气。河滩里有的是柳树,你们有空就去摇。”
两人都说好,行。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你们先遛遛腿,练练腿上的功夫。”接着,沙龙就领着他两个人遛腿。他俩虽然腿脚灵活,因为从来没有遛过腿,初学乍练,两条腿就像棍子一样硬。遛完了腿又下腰,又练搠墙倒立,只将两个人折腾的大汗淋淋,腰疼腿酸,精疲力尽方休。
在以后的日子里,沙龙经常在地洞里教他们功夫,有岳氏散打一百八十手,岳记长拳,岳氏八翻手,还教了一趟螃蟹拳,两个人磨爬滚打,刻苦练功,日有长进,月有所获。
秋风中,落叶枯黄。
沙英、海龙在河边上摇树,摇下一地落叶。然后就到柳树丛中那片开阔地上练武,四只脚踢打盘旋,呼呼有声,卷起柳树叶,飘飘落落。
雪花纷飞,天寒地坼。
沙英、海龙在地洞里练武,只穿单衣单裤,汗流浃背,头顶上热气升腾。
冬雪融化,草木生芽,大地回春。
这一天,沙英、海龙练了一阵棍梆刀枪,沙龙说:“练的不错,如果有时间的话,照这样练下去,每天练四遍,上午两遍,下午两遍,练上半年,就滚瓜烂熟了。明天以后,你们自己抽空练拳脚,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已经接到上级通知,要到抗日军政大学去学习,不能再教你们了。你两个人也要到城里去上学。”
“上学?到城里去上学?”海龙问。
“蒙山城里有一所女子学校,你们就到那里去上学。”
“女子学校,叔,你说的是什么学校?”沙英问。
“女子学校,就是女子学校。”沙龙说。女子学校的周校长是一位爱国教育家,进步人士,积极支持八路军抗日。你们到那里去上学,学校不收咱们的学费,上别的学校,咱没有钱。”
“学校里有男学生吗?”海龙问。
“没有,全是女学生。”
“那我们怎么去上学?多不好意思。”沙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