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一问出口就有些后悔,因为我此时己经知道,父亲那一条伤腿,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原因的伤腿,无疑就是被张天吉弄伤的。
果然,他拍了拍自己那条一到刮风下雨就痛得不能走路的腿,眼中却带着一丝骄傲,“你不是总是问我这条腿是怎么受伤的吗,现在己经知道了吧。我虽然伤了一条腿,他也没好到那去,他的胸口被我打了一拳,这辈子都不能再进阴湿之地。”
一个以盗墓为生的人,却终生不能挨进阴湿之地,无疑是让他在这一行里划上了休止符。难怪这些年来,再也没有一个人听过、看过张天吉的行踪。
“那这个盒子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对我们家族如此重要?”这是最重要的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找一件东西,更何况这件东西己经足足找了三代人。
我本想在父亲这里得到答案,却没想到父亲也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爷爷临终前告诉我一定要找到,只有找到才能知道答案。”
我想了一下又问道,“那这个盒子在张天吉手里这么久,会不会盒子里的秘密己经被他知道了。”
父亲笑了笑,“不会。”
“为什么?”以张天吉的天资和见识,一个盒子在手上几十年,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秘密呢?父亲的这个回答实在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好在父亲没有让我想太久,直接给出了原因,“因为这个盒子他打不开。”
“打不开,怎么会打不开呢?”这个答案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父亲有些得意的笑了一下,“这个盒子只有我们才能打得开。其它任何人拿到手里都只是能看不能动。因为这个盒子只有用我们的血才能打开。”
“用血才能打开!”我有些吃惊。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盒子,这个盒子里又藏着什么惊天的秘密呢?
“没错!只有用血,用我们的血才能打开。”
这场对话过后,父亲就再也没有谈过张天吉和这个盒子,而是更加加速的教我他的毕生所学。
二十三岁时,父亲在病床上留给我最后一句话,“你一定要找到他,拿回家族的东西。”
我没有说话,只是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父亲的眼睛缓缓闭上。
这是父亲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唯一未了的心愿,同时也是我们家族的未了大事,无论张天吉在那里,有多难找,我都一定要找到他。
而要找到一个有意隐藏自己行踪的人,尤其是像张天吉这样的人,这绝非一件容易的事。
事实上,从他和父亲交手后,他就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也没有再看到过、听到过他的任何消息,他就像是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而我的任务,就是要找到这样一个人,从这样一个人手上拿回我们家族的东西。
这简直像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对于我来说,那怕再不可能也必须要完成,因为这不是可做可不做的事,而是必须去做的事。
有时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当你抱着必成的信心去做一件事时,那件事那怕再难、再不可能,也会慢慢变得可能起来。
但这个可能足足耗费了我六年的时间,如果我事先知道要找这么久,恐怕我也不会有这个耐心和勇气找下去。
当我找过五省十三山、七江九川时,终于在一个小城中发现了他的身影,当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时,我没有激动、没有立马冲上前,甚至没有任何一点跟常人不一样的举动,尽管我为此付出了整整六年。因为我知道我面对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只要我一点跟常人不一样的举动,他就会发现,在我还没近身前,就会让他再一次消失,而只要他再一次消失,我要想再找到他,恐怕就不是又一个六年了。所以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远远的跟在他身后。
跟踪一个一般人,我有一百多种方法可以不让他发现,可是要跟在张天吉身后,我却没有一点好办法,因为我所知道的方法,他也知道,甚至有些方法就是他所创出来的。
要跟在他身后不被他发现,只有一个方法,也是最笨的方法,就是尽可能的远。
这虽然是一个很笨的方法,但却是一个很有用的方法。
我小心谨慎的跟着他,只到他走入了解放路一十六号:他的居住地。
我本打算等到一个他不留心的时候,在他最无心防备的时候,对他使出致命的一击。可当我无意中看到他手背上的一条黑线后,我就改变了主意。
因为那条黑线正是尸毒开始廷伸的标志,而这种尸毒是无法可医的,这是他长年深入古墓,天机泄露太多的一种必然结果,和我父亲当年的死因如出一辙。
我决心等待,等他无力动弹的那一天,毕竟要对付他这样一个人,我实在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好在我己经很擅长等待,六年的寻找己经足以让一个毛燥的年轻人成长为一个老练的等待者。
我在三天后,租下了他对面的空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