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轩眼神平静的看着开口说话的老人,他极力想保持平静,但藏于身后紧握的右拳却暴露了心中的波澜。
当初秦立轩亲自上游家提亲,但除了在游家客厅里独自喝了四天茶外,连游云灀的父亲都没有见到!当初逼着秦君昊赐婚除了想要借势之外,也有几分报复的心理。
然而最终得到的结果却是自取其辱,成了史上第一个被新娘打成重伤的皇子,史上最荒谬的事也不过如此了吧。一直以来所向披靡的皇子身份在游家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值一提,如此可笑!
背负如此屈辱,入身江湖,风雨里摸爬滚打六年,经历生死不知凡几。此时重新归来之时终于有了让游家人正眼相看的资格了吗?
场间一片死寂,春日里的阳光虽不炙热,但此时已到了晌午,正值头顶的阳光却也显得非常刺眼。但台下所有群众都一眨不眨地盯着高台,等着秦立轩的回答。
秦立轩终于压下了心中的波澜,先对坐于椅上的老人非常认真地拘了一礼,手臂抬起的高度,袖口与手腕的距离都非常完美。无论这位老人如何看不起自己,但作为紫阳开国功臣,现如今的国柱,完全当得起自己的尊重与敬佩。
见到秦立轩如此严肃的拘礼,老人深邃的眼睛里有了一丝诧异与欣赏。能将如此屈辱隐藏于内心,无论这一礼是否发自内心都是个可塑之才。
秦立轩开口说道:“院长言重了,院长让立轩留下立轩怎敢不留。只是不知院长留下学生所为何事?”
秦立轩明知故问,令高台上的年轻俊杰都有些惊叹于他的无耻,陈牧更是怒发冲冠,若不是顾及游天启的话语的话他早就杀了这无耻的小子了。
但游天启却没有丝毫反应,深邃的眼睛古井无波,淡然说道:“消失六年,今日归来确实令我刮目相看,不过刚刚回来就要在我演武院胡闹吗?”
这莫名其妙的问答令台下苦等良久的人们更加迷茫,立轩是谁?他们早已淡忘了秦立轩,只记得六年前有个三皇子成为了紫阳的国耻,成为了史上最大的笑话。至于立轩这个名字那就太普遍了。
然而高台上却是一片沸然,他们都已经听出了秦立轩的身份。这就是六年前的废物吗?能轻易将身为乘风榜第二十七的何云纵击败并且还有着如此出众的琴艺,这如何能与“废物”两字相联系呢?
秦立轩见礼之后就又恢复了稍显轻挑与不羁的样子,略显轻浮地挥了挥手笑道:“院长说的可不对,立轩哪里胡闹了?立轩是特地赶回来参加演武选举的啊!立轩对那妖谷也非常有兴趣呢。”
秦立轩刚刚说完,陈牧就立即呵斥道:“就算你身份再特殊,演武选举也不是你想进就进的!天下皆知非演武七院中人不得参加演武选举,更没有资格进入妖谷!连这常识都不知道,你又有什么资格进入妖谷?”
妖谷是整个神州最为神秘的地域,演武选举除了为帝国选拔人才之外,更重要的是选出演武七院的佼佼者,然后与整个神州的宗门俊杰共同参加金鳞试,金鳞试的前三十名才可以进入妖谷。
所以妖谷是整个神州所关注的,进入妖谷的人选更不是单凭身份就能决定的,所以陈牧才会明知秦立轩身份却依然辩驳。
众人皆看着秦立轩如何下得了台,然而秦立轩前一刻还笑眯眯的脸立即变得剑眉倒竖,指着陈牧瞪目喝道:“放你的狗屁!老子怎么会不知道进入妖谷的要求?老子怎么会侵犯演武选举的规矩!老子也是演武七院中的学生好吗?并且老子就是你流云斋的学生你都不知道?连自己的学生都不记得你还当什么斋主?干脆让位算了!”
众人皆是脸颊抽搐,有人被秦立轩的狂放震惊了,有人气的直咬牙,有人则看陈牧的笑话。陈牧被气的差点跳了起来,哇哇哇一声怪叫吼道:“无耻小儿!你什么时候是我流云斋的学生了?我从没有你这等学生!绝对没有!”
秦立轩变脸比翻书还快,刚才还是一脸怒容,现在又变成了讥讽,冷笑道:“话别说太满,如果有人证明流云斋的学生你当如何?”
陈牧怒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的记忆没有这么差!如果真是我就,我就…”话还没说完,高台上突然传出一声惊呼:“慢着院长!”
陈牧皱眉转过头去,看见他流云斋的的一名教谕焦急地冲了出来,随后有些尴尬的说道:“那个…立轩好像确实算是流云斋的学生,因为他十四年前好像进过书楼。当时皇上亲自发旨,并且只是让立轩进书楼观半日,所以我就没向您禀报。”
书楼是流云斋呈放功法秘辛的地方,有史以来一直规定非斋中弟子不可进书楼。所以秦立轩进入半日,真要仔细琢磨的确算得上是半个流云斋的学生。
这下陈牧整个人都不好了,手还指着秦立轩没来得及放下,话说到一半还没说完,看着一脸贱笑的秦立轩好不尴尬!憋的老脸通红都不知说些什么了。
在众人群情沸然时,沉默了半晌的游天启再次开了口,说道:“虽说你进书楼观了半日,但你最多也只能算是个记名子弟,是没有资格参加演武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