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躲避迅速,依旧被坠石砸中肩膀,疼痛蔓延开来,半边手臂都感觉麻麻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平台,两人停下来休息。
竖井的平台是坑口落下来的巨石,和坑里面岩石分开口堵塞而成。
景怀英所选的这块平台,非但立足点不足一米,而且上面又湿又滑,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下去,滑落到万丈深渊之中。
休息了二十多分钟后,两人继续向下攀岩,下面没有光线照射,景怀英拳头上便燃起火焰。井壁不断突起、内凹、黑暗的竖井曲折婉转,脚下的岩石丑陋多变、有的如犬牙交错,有的就好像癞蛤蟆脊背上的疙瘩,再往下则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两人走走停停,行进缓慢。终于找到一处直径足有十多米的平台。
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让景怀英和余天灿欣喜不已。
景怀英已经筋疲力尽,伸出右手,手掌上燃起一团火苗。
火苗逐渐放大,慢慢成为比拳头还大的一团火焰。
景怀英凝视着手掌火光照耀的的石壁,沉思良久,猛地抬起头来,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现在后悔了么?”
余天灿疲惫之下,蜷缩着身子,感觉阵阵寒气袭来。
他休息了好一会,才缓缓睁开眼,透着火光,看见石壁上一道道清晰的凹痕,内心被深深的震撼住了。
几乎垂直九十度的石壁上,竟然刻着繁琐的纹路,这些纹路的线条大气磅礴,时而紧密,时而舒展。
“有什么后悔的!”景怀英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他摇摇晃晃的站着,摇曳的火光照在石壁上,景怀英双眼中带着深深的震撼。说:“你看……我们找到地方了。究竟是什么人,用多大的能力,才能够在如此陡立的石壁上,刻下这么缜密复杂的纹路,我们一路下来,竟然没有注意到。”
“阵眼之中,依旧有阵!”余天灿喃喃的说:“天地为大阵,山川峡谷为小阵,天坑竖井为小阵,一阵套着一阵,层层叠叠。早已经超出人力所能控制的范围,这里肯定和七千年前消失的刺青文明有关系。”
就在这时,景怀英手中的火焰忽然熄灭。
“怎么了?”余天灿嘴唇哆嗦,声音中带着一些不满。他刚对石壁上面的纹路产生兴趣,看到的连十分之一都不到,竖井内又是一片黑暗,让他怎么不生气,更重要的是,没有火焰用来取暖,已经被汗水濡湿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更感觉寒气袭人,冻的难受。
“呼……”景怀英长舒了一口气,嗓音嘶哑的说:“说实在的,我没力气了,你让我休息一会。”
从前,景怀英很少受伤,即便受了伤,因为脱胎换骨之后,身体的修复能力也是远远超于常人。而现在,他手臂上的伤竟然还没有完全复原,由此就能推断出,他究竟有多疲惫。
被他这么一说,余天灿也感觉更加的疲惫不堪,身体缓缓蹲在地上。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这种黑暗似乎越来越浓重,仿佛一头扎进了墨汁当中。
两人的喘息声清晰可闻,荆棘之中,似乎有恶魔张开喉咙,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景怀英忽然惊叫一声,叫道:“余天灿,你打我干什么?”
余天灿心中咯噔一颤,他刚才蹬在地上,根本就没有动。就在这时候,他忽然感觉到,耳根后面有东西靠近。
“谁!”余天灿猛地转过头去,只不过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周围还是那么宁静,听不到多余的声响。
景怀英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余先生,刚才不是你?”
余天灿双眉皱紧,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
下来的时候,他看得清清楚楚,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够藏住人。这里环境独特,两人更不可能被人悄悄跟踪。要说这里生活着什么土著,那更是不可能,就像天方夜谭一样。
“怎么可能是我。”余天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哆嗦,他使劲挫了挫手,感觉十分寒冷。
“奇怪。”景怀英喃喃的说:“难道是落石?”
只说了这一句话,四面再度恢复寂静。